「不同意。」拜託!他費盡千辛萬苦就為了留在她身邊,企圖用各種方法重新建立兩人的關係,若什麼都不能做、不能說,那他還有什麼搞頭?
「什麼?」
「妳以為我違反原則,假公濟私地利用委託名義賴在妳身邊,是為了什麼?」
「嗄?」他這話是……是什麼意思?
「為了妳。我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妳。」他深深望進她眼底。「妳不告而別的那天,我正在傷腦筋要怎麼跟妳坦白。和妳分開的這個禮拜,我不斷地想,要是當初我們見面時不是那樣的誤會,如果我們能重來一次……」他傾身靠近她。「我希望我們能有第二次機會。」
筱芙內心的城堡崩塌了一角。她全身發熱,呼吸急促,心跳加快,沒有發現自己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。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,想要說些什麼解除他在她身上施下的魔咒,但熱糊糊的腦袋連一句話也擠不出來。
范原徹抬起她的下巴,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,之後,是他的唇隨之貼住她的。
久違的親吻,讓兩人同時歎息。「我真的想妳,對不起……」他語無倫次地輕聲低喃。
她模糊地想他為何道歉,是為了他的欺騙?還是只因為被慾望沖昏頭,無意識的低喃?她緊閉著唇,讓他只能啄吻、吸吮她的唇瓣。
「別生氣,求求妳……」他在她唇邊低低地乞求。「我從不想真的傷害妳,可還是傷了妳,對不起……」
至此,她明白他是真的懺悔,為他一開始無心,後來是不知如何坦白的欺瞞道歉。
她在心裡歎息。她很想抗拒,很想繼續生氣,可是她更想回吻他、抱緊他。
雖然白天她藉由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,不去想他,可是一到夜晚,勉強進入夢鄉後,總是任由自己回憶他火熱的碰觸及纏綿的親吻。
如今,真實地偎在他強壯的胸前,品嚐他如蜂蜜般的吻,所有理智不翼而飛。他熾熱甜美的吻輕易地勾起她的熱情,像是感應到她的心靈似的,他的大掌沿著背部曲線往下滑,然後捧起她渾圓的臀部。
就在下一瞬,門被彈開,一群人像迭羅漢地跌進辦公室。
原來所有「Artemis」的成員都好奇筱芙和范原徹的關係,偷偷躲在門外探聽,可是因為人實在太多,又因為眼前的親吻畫面太香艷刺激,導致失衡才會穿幫。
「呃……筱芙,妳放心,我們什麼都沒看到。」被壓在最底下的雪湖急忙澄清。
「呵呵∼∼對啊!我們什麼都沒聽到。」雨夜一邊狼狽地爬起來,一邊說。
「別管我們了,你們繼續。」夏桐趕緊拉起姊姊,一邊把擠在門口的助理啊、秘書啊統統趕出去。
雖然他們迅速地自動消失,辦公室再度淨空,但筱芙已氣得忍無可忍。
她竟然在同事和好友的面前,趴在一個男人胸前,還和他吻得難分難捨。羞辱還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,她簡直想挖洞把自己──或他──活埋。
回想剛剛他不過花言巧語幾句,就把她逗得暈頭轉向,還自動獻吻,真是笨、笨、笨!
范原徹站在她身旁,嘴唇微微抖動。
那一點點笑意,已足夠使筱芙的星星怒火延燒成燎原大火。
「你……你們……我受夠了!」
*** *** ***
接下來的一個禮拜,風流倜儻的范原徹迅速收服「Artemis」上上下下每一個人。
先是雪湖,她向來對帥哥就沒什麼抵抗力,更別說是像范原徹這難得一見、內外皆優的美男子。
再來是雨夜和夏桐。她們雖然也喜歡英俊的男人,但還不像雪湖那麼快就投降,她們之所以對范原徹開始有好感,是得知范原徹為了追求筱芙,不惜遠從荷蘭追來台灣,並且費盡心思只為求見筱芙一面。
尤其她們從筱芙口中逼出兩人相遇的過程後,浪漫病毒就不可救藥地入侵她們的腦袋,然後迅速在「Artemis」擴大。
每當筱芙接到范原徹的電話,或是預定要和范原徹見面,每個人都報以愛心閃閃的目光。
甚至當范原徹派人送來一大束花時,大家竟然爭相恭喜她,還不斷催促她應該立刻打電話回應,表示謝意。
面對所有人關注的目光,筱芙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。
他們哪裡曉得她每天承受的壓力,自從那天的親吻之後,范原徹瘋狂追求她,可是,他愈是熱情,她就愈是不安。
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,或許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吧,她忘不了他的欺騙,忘不了那痛徹心肺的撕裂,她還記得自己在飛機上忘情地痛哭。當你曾付出所有的熱情,想再擁有那樣全然無悔的付出,是不太可能了。
又或許,她心裡的那個天平尚未感到平衡。某個幼稚的她,彷彿也想嗜血地狠狠傷他那麼一次,才肯甘心。一想到這個可能,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怕。
當然除卻那些不安、掙扎、深沈的心情,和范原徹相處的感覺越來越好,好到筱芙覺得兩人在一起是那麼自然、天經地義。
范原徹果真如他所說,他把這當成兩人的第二次機會。一開始,關於委託業務必須當面溝通,但他還忙於公事,於是要求她每天到「Riti」去找他。
就這樣,筱芙像是記者採訪般地跟著他,問他許多關於委託的條件和內容,這也讓她有機會一窺他的生活、他的世界。
她驚訝地發現他是個精力無窮的恐怖傢伙。每天早上他都是以一場會議開始,而且是和不同人開不同會議。
和飯店企劃開主題方案的會議,討論每季每月飯店所辦的各項活動;和會計部開年度財務審查的會議,檢討帳務問題並解決台灣財務系統和全球連線的問題;和管理部商討飯店服務的各項細節;和MIS人員討論網路問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