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跟楊劭國去看過電影了?」他倏地沒頭沒腦問了句。
「啊?沒有啊!」楊劭國從那天突然在大家面前向她表白之後,好像就沒再來過店裡,這讓她鬆了口氣;不過好笑的是,那兩張電影票被吳美俐拗走,和她老公一起去看了,據說還不賴。
「他想追妳?」他明知故問。
「開玩笑的吧,我們是大學同學,他常坐在我後面,要追我早就追了。」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。
「感情的事很難說,可能以前沒有觸電感,現在突然通電了也說不定。」就像他,原以為自己對她只是一股難以釋懷的歉疚,可相處這段時間下來,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!
只要一天沒見到她,就像這天少做了什麼重要的事似的,做這也不對,做那也不對;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想太多,但Gina跟楊劭國的攪局,卻讓他看清自己的自以為是。
楊劭國帶給他的衝擊,自然是想追求佑月一事,無庸置疑。
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和父母分離,由阿嬤帶大的緣故,他並不習慣別人干涉太多他的公事或私事。
依照以往的前例,Gina對佑月做的所有舉動,不論是對她的好奇或有意延攬她進模特兒經紀公司,都足以令他對Gina發脾氣,更別提她私下向雙親透露佑月的事,那簡直只能被到處極刑!但他卻不曾對Gina表達任何不滿。
之前,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親吻影像,他蓄意不見韓佑月,躲避她約一個禮拜之久。
那段期間他想了很多,包括為何不想讓佑月知道那張孩子的照片就是他的童年,而騙她是表姊的孩子……大概是私心的不想讓她知道,自己也有不完美的一面吧?他想。
所以他沒有對Gina生氣,並不是他能全盤接受Gina的行為及做法,而是他認為即使讓爸媽知道他和佑月正在交往也無所謂。
這種種的跡象只代表一個真相,那就是他要佑月。
認清這個事實讓他覺得輕鬆而滿足,至少他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,就只是佑月這個女人,以往什麼假男友、預約,借三次……通通是個屁,全都只是接近她的借口。
這不叫愚蠢的話是什麼?簡直蠢到沒藥醫了!
還好他覺醒得早,倘若佑月對那個楊劭國沒意思,他現在加緊腳步應該還來得及,況且有件要緊事他還沒向她求證,只要那件事也成立……他絕不會放手!
「電你大頭啦,又不是發電廠,說電就電喔?」她翻翻白眼,沒好氣的啐了聲。
他笑,心情極好。「要不要喝咖啡?我請妳。」
「神經,我自己開咖啡屋的,要喝不會自己煮喔?」怎麼這傢伙變笨了?他真是她認識的那個做設計、聰明有想法的唐澤民?
「難道妳想再回店裡?」都快走到停車場了耶,不要吧?!
「嗄∼∼要走你自己走!」她在店裡站了一天,都快累死了,走這段路夠了,她可不想再來一次。
「不然呢?妳不會告訴我,妳家裡也有咖啡機吧?」每天對著一樣的機器,不煩也瘋了。
「神經,在店裡整天聞咖啡味,回家怎麼還會有力氣煮?」她垮下肩,回家沒器具,又不想到其他店讓別人賺,不如……「還是你家有沒有咖啡壺?」
「我家?!」
他的心狂跳了下,想起自己還真有個蒸餾式的咖啡壺,只不過自己煮不出咖啡屋裡那專業的香醇味道,便把它封進儲藏室裡了。
「蒸餾式的,行嗎?」
「OK啦,只要能煮咖啡的就行了。」她揚起笑,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。
唐澤民找到自己的車,他拉開車門──當初決定將咖啡壺丟進儲藏室時,他還懊惱的責怪自己沒事去買個壺做啥?誰料得到事隔兩、三年,這會兒竟再度用得上了?
難不成……會是老天爺惡作劇的安排?!
*** *** ***
「不是吧?!你幹麼把咖啡壺藏到找不到啊?」兩人擠在約兩坪大小的儲藏室裡,就著不怎麼明亮的光線,吃力的尋找唐澤民說的咖啡壺。「儲藏室的燈也不弄亮一點,你以為在玩躲貓貓喔?」
「小姐,平常不太可能進來的地方,弄那麼亮做什麼?」輕歎一口,他也覺得這燈似乎昏暗得離譜。「燈也是有壽命的,本來沒這麼暗,久沒進來就變暗了;還有,咖啡壺我是用原來的箱子裝好的,應該不難找,再找找唄。」
「你的東西可真不少,擠得滿滿的不容易找啊!」還有什麼電暖爐、形狀奇奇怪怪的衣架,還有一些不曉得什麼的雜物,看了她都頭疼。
「做設計的嘛,到外頭旅遊時難免會買些特別的東西。」
「是啊是啊,買回來當垃圾堆在儲藏室裡啊!」
「……」好像有點道理,唐澤民被她堵得無話可說。
佑月由左邊向中間找,唐澤民則由右邊向中間找,兩人一個旋身,不小心就撞在一起了。
「小心點。」他連忙扶住她的手臂,身後的棉被袋因他先前的翻找,好巧不巧挑這時刻往下滑,正好壓在他的背上,壓迫得兩人更為貼近。
「呃,你找到沒?」天,這裡空間小,兩人又靠得這麼近,害她心跳莫名加快,整張臉控制不住的發燙。
「應該就在這附近了。」由於讓背部略有重量的棉被擠壓著,他幾乎整個人貼著她,連她的背部都不由自主地靠上她背後的置物架,兩人都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呼息,氛圍甚是曖昧。「不好意思,我背後有棉被掉下來了,所以……」
她感覺呼吸有點困難,不曉得是因為他的靠近,還是空間真的太小。
「我幫你。」她伸出手越過他的肩探到他背後,試圖將他背後的棉被推開。
感覺她的身子因她試圖撥開棉被袋的動作而與他更為貼近,唐澤民心神蕩漾,呼吸變得濃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