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,睡覺先!」
「給我嘛!」
「喂……」
兩人就這麼一拉一扯的,不曉得怎麼就搶成一團,一個不經意,他失衡的跌進沙發裡,正巧將她壓得死死的──
第九章
兩雙眼靠得好近,近得幾乎看得見彼此臉上細微的粉刺。
「你幹麼瞪我?」應該是無聲勝有聲的微妙時刻,韓佑月卻突然打破這微妙的氛圍,唯有雙頰明顯的酡紅和急促跳動的心跳洩漏她的羞意。
「我哪有瞪妳。」唐澤民微愣了下,無辜的眨眨眼。
「你沒戴眼鏡的時候,眼神很凶。」要死的沒天良,靠這麼近就很教她缺氧了,還猛向她放電?!簡直罪該萬死!
「所以我才戴眼鏡。」不然誰無聊沒近視還戴眼鏡,有時很不方便的說。
「那麼……是用來欺騙世人嘍?」她微縮下顎,感覺他貼得更近了。
「不,是有必要適度偽裝。」他輕笑,氣息噴拂在她鼻尖、唇角。「現在壞人好多,壞女人更多,媽媽說像我這樣的好男孩出門在外凡事要特別小心,不能隨便就讓人騙,尤其不能讓壞女人給騙了。」
太冷了吧!佑月瞪著他,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。
「寶貝,妳的臉越來越紅耶。」他壞壞的勾起嘴角,朝她的臉吹了口氣。「需要CPR嗎?」
佑月的視線停在他的薄唇上,突地感到口乾舌燥,她不安的蠕動了下,下意識舔舔乾燥的唇瓣。
唐澤民痛苦的低吟了聲,刻不容緩的貼上她的紅唇──
*** *** ***
自從咖啡屋開幕至今,韓佑月從沒有不假缺席過,可這次,破天荒的,她竟連著三天沒到咖啡屋報到,感覺店裡的氣氛低迷不少。
「我說玉潔,妳怎麼可能不知道佑月那傢伙跑哪去了?」老公出差,閒得發慌的吳美俐再度出現在咖啡屋裡,見玉潔一個人看店,她便自己跑進櫃檯裡沖泡水果茶,免得增加玉潔的負擔。
「真的啦,我各種方法都試過了,打電話、手機、按她家電鈴,只差沒去托徵信社找人,就是找不到,我哪有辦法?」怪的咧,明明平常客人就不少,為何少了個佑月,生意就差這麼多?
一樣都是女人,她跟佑月的魅力真有差這麼多嗎?唉∼∼
「那……妳有去報警嗎?」美俐異想天開地問道。
玉潔停下掃地的動作,神情古怪的瞪著她。「美俐,大清早的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好嗎?不過才三天沒來而已,佑月福大命大,沒事的。」
「不能這麼說啊,現在社會這麼亂,連男人都不保險了,何況是女人?佑月長得也算還過得去,這種事難說、難說啦!」美俐揮揮手,神經大條的叨念道。
「妳喔,閉嘴啦!」玉潔忍不住罵道。
美俐才不管她怎麼說,兀自盤算著。「我說真的,等等還是去報個警比較安心。」
「報什麼警?發生什麼事了?」Gina提著大包包推門而入,正巧聽到兩個女人的對談,好奇發問。
「還不是佑月,三天沒來了。」吳美俐搓搓鼻子,沒好氣地回道。「我好心跟玉潔說去報案好安心,她還叫我閉嘴咧,好心沒好報。」
「不用報了啦!」Gina找了個位置將大包包放下,最近不曉得怎麼搞的,放著好好的辦公室不坐,老想跑到這裡聞咖啡香,也不知道她們的咖啡裡是不是下了什麼蠱。「她在我哥那兒,搞不好兩個人正打得火熱呢!」
「妳哥?誰啊?」玉潔掃好地,邊收東西邊問。
「Richard──我是說唐澤民啦。」差點忘了老哥的中文名,Gina無辜的吐吐舌。
「唐澤民是妳哥?!」玉潔和美俐同時驚嚷出聲。
「怎麼?妳們都不知道喔?」Gina裝傻的咧開嘴笑。
「妳沒說、他沒說,鬼才知道!」美俐沒好氣的損她。
「不過他們的五官還真有點像耶。」玉潔不像美俐的反應那樣直接,仔細觀察後發現可能性不小。
「當然啦,親兄妹當然像。」翻翻白眼,Gina喊著。「麻煩給我一杯拿鐵,Thank you!」
美俐倚著櫃檯看著她,看著看著,不覺走了過去,在她面前的位子坐下。
「喂,Gina,妳是打小在加拿大長大的嗎?」瞧瞧她和唐澤民,講起話來動不動就夾帶一、兩句英語,連名字都是互叫Gina、Richard的,怪麻煩的說。
「一半一半,我十歲才到加拿大,當時Richard十二歲,去加拿大之前都在台灣。」Gina不假思索的回答,拿出夾著凌亂便條紙的行事歷,已準備進入工作狀態。
「那應該上小學了厚?」美俐想了想,突地再問一句:「那你們那時住哪?念什麼小學?」
Gina正準備落筆,倏地頓了下,瞇起眼認真的想了又想。「中南部吧?我記得我們經常轉學耶,最好笑的是有間小學才念不到半個月就轉了,我也沒辦法完全記得。」
「幹麼轉來轉去?」美俐像調查局專員般逐一發問。
大門上的風鈴發出輕響,玉潔下意識抬頭看了眼,這一看瞠大了眼,還來不及驚叫出聲,便讓對方以手點點唇瓣的動作而壓了下來,她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。
扣掉玉潔不說,兩個一問一答的女人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,仍專注的「鑽研」問與答的「藝術」。
「多半是因為搬家嘛,不過念半個月那次不是喔,我記得是我哥跟同學打架,很丟臉耶,名字還被貼在佈告欄,阿嬤好生氣才不得不轉學到南部的。」害她都想拿紙袋套住頭去上學呢!
「打架?!」好像有什麼觸動美俐的記憶,她的眼滲入八卦的興奮色彩。「跟男生打架還是跟女生打架?」
「有差嗎?」打架就打架,重點不在對方是男是女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