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呵,姑娘脾氣這麼沖,又怎能要求客人禮貌呢?」他在嘴上仍不肯退讓。
「好,咱們就不耍嘴皮子了,你就直說吧!你來到金梅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?」唐萱兒嬌美的臉上薄帶怒意。
白逸眼底泛起冷肖的幽光,不再拐彎抹角地問道:「妳可聽說過『亂分石』這種東西?」
「『亂分石』?!」唐萱兒臉色微變,但隨即恢復正常,「那是什麼?」
「妳真沒聽過?」他一臉像是不相信。
「公子,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,如果你真缺石頭,這座山過去的溪邊可是有滿坑滿谷的石頭任你挑,要多少有多少。」她露齒一笑。
「妳!」他深提口氣,耐下性子。
「我說錯了嗎?」唐萱兒這下子笑得更甜了。
他手一揮,不再多說一句話,立即旋身朝客棧走去,將唐萱兒給遠遠甩在身後。此刻唐萱兒卻突發奇想欲試試他的功夫,二話不說便朝他背後猛地出手。
白逸聽風辨位,避開了她的攻擊,原以為唐萱兒會繼續進攻,於是猛個轉身回擊,竟不慎打中了已收式的唐萱兒胸口。
「呃……」她撫著胸迭退數步。
「妳……我以為……」他錯愕地望著她。
「你以為我是個嗜斗的女人?」唐萱兒往地上一嘔,在月影下,白逸看見一攤鮮血。
「妳沒事吧?」他心口莫名一抽,上前想扶住她。
「別過來。」她臉色蒼白,口氣輕喘。
「我不是有意的。」還沒找到「亂分石」之前,她絕不能有事,即便他來找她的另一個目的是要為媛姨報仇雪恨,但目前他沒有傷她的打算。
「不怪你,是我不該先動手。」一口血又淹過了喉,唐萱兒知道自己若不再調息運功,她會傷得更重,因而立即轉身往客棧的方向奔去。
白逸瞇起眸,從她顛簸的腳步可看出她傷得不輕,都怪自己剛剛沒拿捏好力道,如果她真受了重傷,不就一切前功盡棄了?
而回到房裡,唐萱兒趕緊坐在床上盤腿打坐、閉眼調息,將屯積在胸口的瘀血渾氣打散,直到呼吸得以平順後才緩緩張開雙眼。
此時她腦海不停想著那個叫白逸的男人,為何他會提及「亂分石」?記得數年前娘曾對她提過,這是娘的師父的傳家寶石,據說只要將它戴在身上,任何病症都可不藥而癒,而如果娘的師父還在人世,它應該還會在她老人家身邊呀!
這男人該不會與娘有什麼關係吧?
*** *** ***
翌日一早天方亮,便是「唐巾客棧」開店做生意的時刻。
客棧內的小二、廚子與四金釵全都各就各位,迎接各色上門的客人。
「茜兒,昨晚妳去了這麼久,夏府的帳追回來了嗎?」在櫃檯裡,唐萱兒問著一臉不快的三妹。
唐茜兒嘟起小嘴兒,皺著眉說:「那個夏沐簡直不是東西,跟痞子混混沒兩樣。」本想一腳踹了他,他卻逃得比什麼都快!
「需不需要我替妳去一趟?」唐萱兒可不容許妹妹被欺負。
「不用,等我想到辦法,我再找他算帳去。」唐茜兒搖搖頭,小臉嚴肅地板起。為了忘記這件討厭的事,她讓自己忙碌著,當她走到角落搬來酒罈時,卻一不留神撞上唐萱兒,只見唐萱兒狼狽退倒在牆邊,一手撫著胸輕揉著……
「大姊,妳怎麼了?」唐茜兒驚訝地問。
「沒……妳忙妳的吧!」深吸口氣,唐萱兒強壓住胸口的疼,對妹妹泛起笑意。
直到疼意漸漸消失,她才站直身子,掛著牽強的笑容走到前頭招呼客人。身著輕盈薄紗的她,柔媚地穿梭在龍蛇雜混的男人之間,每個男人看她的眼神祇帶著輕浮調戲,而這一幕正好讓下樓的白逸瞧見。
他瞇起眸,直盯著唐萱兒那張嬌笑的表情,一旁的方雨妍則納悶地拉拉他的衣袖,「白逸哥,你怎麼了?」
「沒,我們下去吧!」發現自己的失神,他連忙收回視線。
就在這時候,「唐巾客棧」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一推,接著更走進來五名彪形大漢,直對著大掌櫃唐萱兒而來。
「聽說『唐巾客棧』近來改頭換面,我倒要看看變成什麼模樣……原來是姑娘變得更嬌俏了。」其中一名男子走向唐萱兒,還不怕死的動手點了下她的下巴。
「這位客倌,我猜你是『上寶樓』派來的吧?不論是敵是客,只要進『唐巾客棧』大門的就是我們的客人,但咱們跟『上寶樓』的姑娘不同,你下回休想再碰我一根寒毛。」唐萱兒撥撥頭髮,朝他勾唇一笑,跟著朝他剛剛不軌的手筋一抓,疼得那男子的五官都變形了。
「王八蛋!」那人使力抽回手,「有膽子咱們單獨出去外面說話去,就妳一個人!」
他聰明的知道唐家四姊妹各個武功不弱,自然只敢單挑了。
「行。」唐萱兒乾脆地說。
「大姊!」唐茜兒剛剛就發現大姊好像受了傷,於是不放心地喊道。
「我沒事,妳們把店內照顧好就行。」唐萱兒交代後,便跟著那位大漢走出店外。
「就在這邊好了。」大漢走到昨天白逸站著的地方,回頭望著唐萱兒的臉孔帶著抹不懷好意的笑意,「這樣吧∼∼如果妳輸了,妳就當本大爺的女人,妳說怎麼樣?」
「呵呵……」唐萱兒半瞇起眸魅惑一笑,「就怕你吃不下。」
說著,她便掀起纖薄的長裙往腰際一扎,大漢赫然瞪大眼直盯著她的裙底,企圖一窺春色,哪知她裡頭居然穿了件功夫褲,真殺風景!
「妳這個死丫頭片子,年紀輕輕,還真會說大話,那就來吧!」大漢立刻揮出一拳,唐萱兒俐落輕閃,然而就在這時候她胸口的傷突然發作,疼得她彎下了腰,差點兒痛昏了過去。
「哈……我以為妳有多厲害,傳聞不實呀!」大漢立刻笑著走向她,正想朝她伸出魔掌時,一記飛腿赫然往他門面踢了過來,他頓時腦子一陣暈眩,倒地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