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我!」兩人愕然相視,旋即又釋然點點頭,一致下了個了不得的結論。
「肯定是她打得太累自己暴斃了。」
「對對對--」兩人確定人已死後,便縱身奔離,驕傲地趕去赴命了。喝!殺手幫又一次成功完美地完成任務。
暗處,人影步出。
孫無極緩緩踱向地上躺著的人兒,他俯身輕易將她打橫抱進懷中,他垂眼俯視懷裡伊人。橙橙雙頰因激鬥泛紅,濃密的睫毛如似睡了一般靜靜垂躺。
「丫頭--」孫無極微笑。「你真是個麻煩。」死這麼一次,她命定的劫厄算是解了。
孫無極氣定神閒從腰際取出還魂丹,將仙丹含入自己口中,低頭吻上她的唇,將丹藥推入她唇內,餵她服下--
「你會沒事的,橙橙……」他憐愛地撫去她額上汗珠。
清夜無塵、月色如銀。她像一朵花睡在月光底,無辜的紅唇輕啟,像紅紅花蕊誘人,臉上點點雀斑可愛媚人。
嗯,凝視她毫無防備的面容,抱擁她柔軟馨香的嬌軀,孫無極雙眸一黯,該死,他的慾望高漲,胸腔發熱,迫切的慾望想埋入她甜蜜溫軟的身體裡。
他深深呼吸硬是壓下那些綺想,還有最後一事待辦,他抱緊橙橙穿越密林步向四季客棧。
「哇啊……我的乖女,我的橙橙,哇啊!」楚老爺抱住橙橙狂嚎狂吼起來。
「誰殺了你?誰殺了我乖女?!」
大堂上,橙橙的死訊震驚眾人。
出乎意料之外的,最先崩潰撫「屍」痛哭的竟是平常老是罵她的楚老爺,他用力搖晃女兒,企圖想搖醒她,又驚慌地咆哮家僕去找大夫。「不可能,她沒死,她不會死的!」
「唉……」孫無極背身過去一副哀痛欲絕的模樣。「伯父,她真的死了,您節哀順變。」
「哇!」楚老爺眼淚直噴,嚎啕大哭。「我不要,我的乖女,你醒醒吧!」
「姊姊……」莞莞撲倒父親身旁,同父親一般痛哭失聲。「姊姊啊……是誰殺了你?誰那麼狠心?姊姊啊……」
楚夫人臉色慘然,震驚得連眼淚都忘了,只是怔怔跌坐一旁。
還魂丹藥效神速,被父親抱在懷裡的橙橙其實已經有了意識,她臉上被父親的眼淚噴得濕漉漉地,聽父親在她上頭大咆特咆,臉色更顯蒼白,爹又吃大蒜了,真是……
孫無極悲傷的嗓音傳來。「唉,可憐的橙橙,她一直希望繼承您的四季客棧,沒想到還沒得到您的肯定,就這麼香消玉殞……」他仰頭說得情真意切。「她心中一定很不甘心吧?」
「橙橙!」楚老爺聽了更激動,連番保證起來。「你給爹爹醒來,只要你醒過來,爹答應你,什麼都依你,你不是一直想掌管客棧振興客棧嗎?」楚老爺瘋狂地直晃橙橙。「爹答應你,你快活過來快呀……」
「何必呢?唉……」孫無極搖頭歎氣。「人死不能復生啊,何況……橙橙也不是做生意的料……」
「誰說的--」楚老爺摸著女兒的臉激動反駁。「我乖女最聰明最能幹,一向客棧都是她打理的,橙橙,你死了教爹怎麼辦,哇啊……爹不能沒有你!爹的客棧給你,什麼都給你,不肖女你快給我醒過來!」
「是。」橙橙猝然睜開眼睛。「爹……」她幽幽笑了,原來爹這麼重視她,這麼愛她。
什麼?!楚老爺和莞莞驚駭地鬆手抱住彼此,驚愕地瞪住楚橙橙。
「你……」莞莞駭道。「你分明沒氣了啊?」見鬼了!
楚老爺傻了,張著嘴巴一時間恍惚了。
橙橙深吸口氣沒事般的坐起來。「爹啊,您放心,女兒一定會好好幫你管理客棧--」
楚老爺頭暈了。「我……我昏了我……」他身子一偏,在眾人驚呼聲中暈厥過去。
尾聲
光陰荏苒,歲月如梭。很快的一個月、兩個月、三、四月,然後橙橙十八了,按著婚契他們兩人歡歡喜喜、熱熱鬧鬧地辦了一場婚禮,讓那小時候的一場鬧劇畫下了最完美的句點。
這日曉起,盼雲樓上,晨霧瀰漫,遠處寺廟鐘聲忽度,而絕塵高聳的樓台上,孫無極憑欄眺望天地。
鳥聲啼,寒煙漫,在絕壑下,雲層白淨如綿,奔騰如浪,盡大地似琉璃海。
他羽扇輕揮,享受這清新閒逸的寧靜時光,面對著眼前宛如仙境般美景,真個渾身舒暢萬慮都捐,抱擁滿山渾然天成的禪意和詩意。
「……黃鳥多情,常向夢中呼醉客。白雲意懶,偏來僻處媚幽人……」他低低吟起這樣一首詩。
「無極--」身後某人挺殺風景地呼喚。「十萬零一十七兩加上七萬二十二兩銀總共是多少銀?」」大早被拉來看日出,橙橙頭昏腦脹還不忘記掛著客棧的生意,將帳冊都帶出來了。
唉!孫無極羽扇蒙臉頭痛地皺眉,聽見後頭愛妻抄起算盤的聲音。老天,連算盤都搬來了!這丫頭!
楚橙橙頭大地嚷:「唉呀,我肯定又算錯了,怎麼會這麼少呢?你快來幫我算算嘛!喂--」自從如願掌管了兩大客棧,她可以說是帳冊不離身,算盤不離手,盡職得過分。
孫無極轉身踱向橙橙。這丫頭真是勞碌命,一刻都閒不住,辜負了良辰美景,他一把搶走帳冊。
「喂!你幹麼?」橙橙抬起臉,長長睫毛下,星子般澄淨的眼睛瞪住他。
孫無極立在案旁俯視他新婚的妻子,橘色綢衫襯得她雪白柔潤的肌膚如絲緞般誘人,雲瀑般尚未編起的發蓬鬆地散在她纖細肩後,反而透出一股狂野可愛的浪漫氣息。
他眼神一黯,將帳冊往後一拋,嘴角勾起壞壞的笑,一副想吃人的模樣。
「你幹麼?」橙橙彷彿意識到什麼,身子防備地往後傾。「幹麼這樣瞪著人家?」
「我想……」孫無極趨近她,俯身眼睛盯住她眼睛。「我想玩一個遊戲……」
遊戲?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弄得她心慌意亂。「什麼遊戲?」她傻呼呼地迎視他壞壞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