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女兒會來,陸瑞文看了看她,對秦嘯陽說:「好吧,既然雲兒願見你,那你們就在這裡說話吧。可是,你不許逼她,我會在外面等著。」
說完,他拉著夫人離開了房間。
等門關上後,秀雲才轉身面對秦嘯陽,心痛地發現他比以前更黑了、更瘦了。
而秦嘯陽從她走進這間房子起,眼睛就離不開她。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她,他的生活過得一團糟;可是沒有了他,她反而變得更美麗豐腴了呢?
也許正要睡覺,或是已經睡了被叫醒,她身上的衣著很簡單,卻也將她襯托得清秀可人,而他最愛的那東長髮隨意披散著,在燈火下像黑緞般閃著光。
當初他們在車道相遇時,她變圓了的下巴又恢復了原來尖尖的模樣,而她明亮的眼睛、歪麗的眉毛、白嫩的肌膚和凹凸有致的身材,都比他印象中更誘人。
「起來吧,跪在地上好玩嗎?」見他一直跪在那裡呆呆地看著自己,秀雲很不自然地說。
一年多的分離及現在他看起來很落魄的樣子,讓她對他有了一種陌生感,因此她站在距離他較遠的地方。
她的疏離讓秦嘯陽很難過,他吃力地站起來,卻碰到腳傷,頓時痛得站不穩。
秀雲急忙趕上前扶住他。
「秀雲……」他緊緊地抱住她,抱住了他日夜思念的溫暖身軀!
靠在他的懷裡,秀雲找到了那份熟悉感,雖然曾發誓要忘記他,可她依然懷念他的擁抱;雖然他過去很少抱她,可她依然記得在他懷裡的感覺。
他們擁抱著彼此,暫時忘記了身外的世界。
「哎唷!」當他們情緒漸漸失控,傾力擁抱對方時,秦嘯陽無意中右腳著地,腳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呻吟起來。
這聲痛呼喚醒了秀雲,她面紅耳赤地掙脫他的擁抱,扶他坐在椅子上,嘴裡輕聲埋怨。 「還好意思叫?堂堂秦大少爺竟然半夜爬人家牆頭?」
她似怨似嗔的模樣看起來是如此嬌俏,秦嘯陽看著她,不知該說什麼。
秀雲沒看他,逕自蹲在他身邊,將他的右褲腿拉起來,脫去他的鞋襪。
當她看到他紅腫發燙的腳踝時,心痛地數落著他。 「你看,還不讓成子哥替你治療,腳都腫成這樣了。」
她放下他的腳,走到桌子邊,拿起成子留在那兒的瓷瓶和藥包,走回來坐在一張矮凳上,將他的腳放在膝蓋上,小心地為他擦藥,再替他包紮起來。
當她做著這一切時,秦嘯陽的心中五味雜陳,過去他從來沒在意過她的撫摸,而今當她靈巧的小手碰觸到他滾燙的肌膚時,他覺得就像甘霖降落在久早的土地上;當她將他的腳抱在懷裡時,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一艘漂泊多年的船,終於平安地入了港。
第七章
「不要,我不是客人,為什麼要睡客房?」
當包好他的傷,秀雲說讓成子和丫鬟送他去客房歇息時,秦嘯陽堅決不答應。
秀雲毫不妥協地說:「在這裡,你就是客。如果你不願住客房,那就讓爹爹派車伕送你回泉州去。」
「為什麼?」見她態度堅決,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和體貼,秦嘯陽神色一黯,他不想被送走,也不願意住客房。可是在這裡,他確實沒有決定權。
「因為客房適合你。」秀雲知道這樣的安排對於一向自視甚高、養尊處優的他來說很難接受,可是想到孩子,她只得這麼安排。
「我是你的夫君啊!」秦嘯陽提醒她,感到心裡的痛遠甚於腳上的痛。
秀雲臉紅了,在燈影下顯得十分動人。她遲疑了一下,很快就說:「這裡人人都知我已經休夫了。」
「那是你自己說的,我從來沒接受。」
「可是我們已經分開這麼久了……你還是接受吧!」
秀雲說完不看他,轉身想走,但秦嘯陽不顧一切地跳起來,一把抱住她。
「不准走!」他將她壓進懷裡,在她耳邊說:「要住客房也行,你陪我一起住。」
因為怕傷著他的腳,秀雲沒敢掙扎,安靜地貼著他的胸膛依偎著他。他急促的心跳震動著她的面頰,熾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耳際,而他輕輕撫摸著她腰背的手,讓她的心隨之不安地狂跳起來,並帶給她久違的熟悉感。
她費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,拾起頭看著他,本是想要他放手,好好坐在椅子上,可是當她接觸到他的視線時,她的心頭一震。
那是一雙充滿痛苦和思念的眼睛,是飽含激情的眼睛!
那是一貫冷漠的他嗎?
她仰起臉,想更仔細地看明白,可那雙眼睛突然靠近了她,隨即他熾熱的雙唇壓在她的唇上。
他這次的親吻與記憶中的任何一次都不同,他的唇舌帶著無比溫暖、明亮和絢麗得無法抗拒的魔法侵入了她的口中,深入她的心裡。她身不由己地回應著他,將自己深壓心底的情感釋放。
微寒的秋夜裡,他們緊緊相擁,深深地互吻,他忘記了遠洋航海後的疲憊和傷腳的疼痛,只想將她納入體內,永遠不再與她分離。
他前所未有的狂熱之吻讓秀雲全身顫抖,可是當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胸前時,乳房的漲痛刺激了她,她驚醒地抓住他的手,離開了他的嘴,用迷惑的眼睛看著他。
她依然不懂,為什麼他突然間變得如此衝動了?
深陷激情的秦嘯陽對她突然的抽離很失望,可是看到她嫣紅的面頰及充滿疑惑的眼睛時,知道自己不能太急,於是他用指輕撫她的唇,喃喃地說:「秀雲,你永遠都是我的,別離開我!」
秀雲被他深沉的目光相愛撫弄得心神大亂,除了看著他,她無法做別的事。
從認識他、嫁給他以來,她早巳習慣了他的冷漠和按部就班,如今他全然不同於以往的神態和行為,讓她不知所措,一方面她被他吸引,另一方面又覺得陌生。
「你去客房好好休息吧。」她茫然地說,避開了他如火焰般燃燒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