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?」嵇仲軺瞪大眼,驚愕的表情活像是剛被點名得推上斷頭台的冤死鬼。
「你是她爹啊!」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。
他為難的目光移到她手裡那個小不隆哆的物體上。抱她?那麼小的一個奶娃,脆弱得像是一放進手裡就會碎掉似的,他光想就覺得手腳發麻。
但身為孩子的娘,慕容寧顯然一點也不擔心,竟不由分說逕自將孩子擱進他手裡,然後退開身。
「寧兒,這──」他頓時慌得手足無措,只能暫時拋下尊嚴用眼神向她求救。「夠了吧?我怕摔著了盼兒。」
「凡事都有第一次,試試看!」慕容寧鼓勵的望著他。
他渾身僵硬的將小盼兒「捧」在手裡,完全不敢動彈,深怕自己一使勁,就會把掌中的小東西給碰碎。
「別怕,盼兒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。」像是看出丈夫的恐懼,慕容寧熟練的幫忙將小盼兒調整至舒服的位置。
既然娘子一番盛情,他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,深吸了口氣,他鼓足勇氣,低頭俯視手裡輕得像是沒有半點重量的小東西,小小的身子貼著他,綿軟得不可思議。
一股奇妙的感覺逐漸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,抱著輕盈香軟的小小身子,這一刻,他才真正深刻的感受到──這是他的女兒!
他無法想像,這個好像一碰就碎的小東西,身體裡融合著他的血肉,像是屬於他的一部分奇妙的成為一個嶄新的生命。霎時,像是有一股血氣從他的身體往頭上衝,又像是有種胸口被扯得隱隱發痛的感覺。
小盼兒好奇張著大眼,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繞著這個名為爹的巨大物體轉著,然後懶懶地打了個呵欠,安適的在他臂彎裡偏著頭睡著了。
慕容寧從不敢奢想自己竟能等到這一天。看著一個高挺懾人的男人,懷裡抱著一個小奶娃,這副畫面竟莫名讓她感動得眼眶發熱、胸口發脹。
「盼兒睡著了。」嵇仲軺提醒站在一旁、忘神凝望他們父女倆的妻子。
「讓我來!」慕容寧急忙回神,伸手從他懷裡抱回了孩子。
嵇仲軺總算鬆了一口氣,但空空的懷抱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空虛感,依依不捨緊盯著搖籃中酣睡的小盼兒,他久久收不回目光。
「她叫什麼名字?」嵇仲軺突然抬起頭,準確捕捉到她忘神凝視的目光。
「盼、盼兒。」慕容寧一張粉頰漲得緋紅,結結巴巴回道。
「我是問她的名字,不是小名。」她活像只受驚小白兔的模樣,讓嵇仲軺唇邊浮起一抹忍俊不住的笑。
「盼瑤。」她輕聲說道,就怕被他聯想起什麼。
「盼──瑤。」他收回目光,在嘴裡反覆念著。
「跟我一樣,有個軺字。」
「盼兒的瑤跟你的軺字不一樣。」慕容寧急忙澄清。
「所以,這是不是某種冀望的隱喻?」一雙像是快把人燒穿的眸光,瞬也不瞬的盯著她。
她的心跳驀然漏了一拍。「我、我……」她張著小嘴,一個字也擠不出來。
「你、你想太多了。」她結巴反駁他,急忙轉身就要逃出去。
突然間,一隻大手將她自背後用力一拉,她就像個軟綿綿的枕頭,毫無反抗能力的滾進他懷裡。
仰起頭,她結結實實撞進他炙熱的氣息裡,像是被捲進了一團火球。
他俯下頭,貪心的想獵取她軟嫩的紅唇之際,門外陡然傳來綠珠的聲音。
「少爺,碧兒姑娘在門外要見您。」
碧兒?嵇仲軺的腦子此刻除了眼前這個嬌嫩可人的人兒,其餘的什麼人也想不起來。「叫她在門外等,等我『忙完』再出去。」他粗聲吩咐一句,雙手無賴的滑進她的衣襟裡。
這句曖昧的暗示,讓慕容寧羞得滿臉通紅。「你快放開我,現在是大白天,怎能這麼沒規矩?」她急忙想揪出衣襟內放肆游移的大手。
「沒規矩?」嵇仲軺勾著壞壞的笑,「我們是夫妻,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哪需要什麼規矩?妳得為失言受罰。」
他霸道扯開她的衣襟,將臉埋進她的胸前,學著小盼兒討食的急切模樣,在她胸前鑽著、蹭著,惹得她敏感的前胸傳來一陣既癢又酥麻的奇妙感覺。
慕容寧笑得四處閃躲,卻在他有力的鋼臂下完全動彈不得,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,邪惡的癱軟她的身子跟意識──
她極力想讓意識保持些許清醒。「軺──」她怯聲輕喚。
「嗯?」她身前大膽肆虐的男人,自她的項頸間發出一聲悶哼。
「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一點點……」愛我?但這兩個字,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,就怕滿懷的希望又落了空。
「有什麼?」他含糊不清的咕噥道。
「有點餓?」她急忙掙脫,故作輕鬆道:「我讓七香去替你端來午膳可好?」她真的不敢問、不敢知道真正的答案。只要他現在對她好、對盼兒好,她就別無所求了,若是硬要強求他的愛,那怕也只是讓自己痛苦罷了。
或許他不知道,她其實知道那名候在門外的碧兒是誰的丫鬟,也知道曾從他口中吐出的蓉兒姑娘,她甚至還在申總管的帶路下偷偷去過她的住處,一睹她美麗的模樣。
但為了能守在他身邊,她寧可對這一切佯裝無知,只要還能在他身邊就好。
「我是有點餓了。」他突然抬起頭,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。這陣子,他始終不敢回房與她同睡,就怕自己壓抑許久的強烈渴望,會傷到才剛生完孩子的她。
天知道,每天看到美麗可人的她,他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越雷池一步。但現在,他再也無法忍耐了,他要她,他要她的的一切美好都徹徹底底屬於他,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,卻強烈得讓他幾乎一刻也無法壓抑。
「嗯?」她愣了愣。
「所以妳得負責餵飽我!」
還沒意會過他笑容中的那抹意圖,慕容寧整個人已經被他抱起,扔上柔軟的床榻,被結實身軀牢牢壓進床榻被褥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