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立即嚇得縮手不敢再放肆。「我真的要睡了。」
畏怯的縮到床內側,見他眼中慾念深沉,琉璃聰明的知道自己該裝死比較安全。
朱延熙擺擺手示意她毋需害怕,一本正經的說:「你爹請常宵來打聽我們何時成婚。」
琉璃一聽,煩念頓起。「他們巴不得早點和你攀上關係。」
她不願連累朱延熙,讓家人從此以後有機會藉著二王爺的名義——作威作福!「他們知道我在裝傻嗎?」
「你蠢得唯妙唯肖。」
「這話聽起來不像褒揚。」琉璃眼角微有抽搐。
朱延熙笑道:「我很高興比常宵早一步遇見你。」
若非相遇在先,已熟悉她的本性,說不定他也會被她蒙騙,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她是傻子,而錯過她。
「我不想當他們換取榮華的物品,不要為了他們的利益成親,那不是……我希望發生的事。」琉璃悶聲說著,只覺臉上無光。
「告訴我,你希望如何?」朱延熙攬她入懷,親暱的擰了擰她秀挺的鼻尖,滿是寵溺的語氣似乎在預示著,無論她有什麼心願,他都會為她實現。
琉璃一陣動容,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,被他強大的男性氣息包圍,她只有羞澀,不覺反感。「你會笑我……」
抬頭,看到他優美的下顎,她無由的想去咬一口。「我的盼望大天真了,沒有多少女子能達成心願。」
「你說,我保證不笑你。」朱延熙猶如雕刻的英俊五官輪廓,蒙上一層曖昧的笑意,「若是我失言了,就隨你懲罰我——不如再餵我吃藥。上次是瀉藥,上上次是迷藥,這次換成春藥吧!我一定甘之如飴。」
「你想得美!」琉璃氣惱的捶了他的胸口一拳,哪次設計他吃藥,最後不是進到她自己腹中?「我不過是想,若有成親的必要,最好是與情投意合之人,一生一世、不離不棄,沒有欺騙、沒有傷害。」
「你希望我是這個人?」他柔情的嗓音撩撥著她的心弦。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琉璃迷惘的舉目,凝視他陽剛的瞼,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他惑人的唇線。
當他低下頭,她以為他又要與她親吻纏綿了,結果他只是淺啄了她的嘴一口。
「休息吧!」體貼話伴隨著輕柔的動作,朱延熙讓琉璃躺下,擁她在懷中,慢慢的閉起雙眸。
她有些訝異,原本想他會趁她意亂情迷,佔她便宜,然而他只是溫柔的抱著她,不輕薄,給她溫暖又舒適的胸膛,讓她可以放心去依靠。
琉璃聽著朱延熙的心跳,撲通撲通……恰似天籟。她眼眶發熱,有水珠難以阻擋的滾了出來,一顆一顆,凝聚了純淨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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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風和日麗。
琉璃坐入馬車,在馮家眾人顧忌的眼光中,陪著朱延熙踏上了走出開封的旅程。
他騎著高壯駿馬,貼近車窗,不時與她談話,排遣路途中的寂寥。
「這匹馬兒挺眼熟的……」輕風吹過車窗簾布,琉璃倚在窗邊,側視著朱延熙高居馬背上的英挺身姿。
他的坐騎不時的用鼻子對她噴氣,瞥向她的馬眼有幾分的不友善,神態生動似有靈性,逗得朱延熙笑聲不斷。
「嗯,它就是陪我們落水的那一匹。」
「沒死?」琉璃歡喜道:「太好了!」她高興得探出車窗想摸一摸馬頭,不料馬兒像是見鬼一般的急忙避開。
「我的護衛將它救回來了,只是,它可怕死你了。」
琉璃無可奈何的聳肩,「我家人就這麼老實的讓你帶走我,沒有干預或置喙什麼的嗎?」
沒想到能那麼輕易的離家,在朱延熙的保護之下,爹爹與大娘甚至無法和琉璃多說一句話,避免了許多勞心煩人的狀況。
「我以為他們會逼你盡早娶我,好沾幾分你的皇族光彩。」不過,一山還有一山高,琉璃相信,朱延熙多得是手段令她的家人乖乖臣服。
如她所料,朱延熙傲慢的笑道:「這世上,還沒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情願做的事。」接著他從袖袋內取出一張紙,遞給琉璃。「我讓他們放你自由了。」
「這是……」琉璃取來過目,白紙黑字加上刺目的手印,傳達出了一個衝擊她心神的事實!「我爹他……出賣了我?」
紙條上寫著,馮家願以一萬兩黃金作為代價,將琉璃送給朱延熙,並有官府承認的文字印章。
琉璃看得又驚又氣,羞恥得無地自容,這種賣女求榮的事情,她的家人怎麼做得出來?
「我家缺錢嗎?」她顫著聲問朱延熙,發抖的手指幾乎抓不住輕如鴻毛的紙條。
「你家不缺錢,你爹也不願立下這麼不光彩的字據,但是我有方法得到我要的東西——讓他們放棄你。」朱延熙見她花容失色,傷心之情躍然於眉目間,他堅硬的心陡然一震,碎裂開像缺口似的,隱隱發疼。「對不起,琉璃,我斷了你回家的路。」
「不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我也不想回去。奶娘決定離開,回家養老,我在馮家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人了。」她水靈的眸子因意志消沉而缺少了光彩,手中的薄紙竟變得愈來愈沉重。
因為這張紙,今後馮家人再無法干涉她;也因為這張紙,令她對家人徹底的絕望;更因為這張紙,她欠下朱延熙難以償還的人情。
琉璃感歎的閉上發澀的雙眸,惆悵道:「我沒有一萬兩黃金還你。」
「你知道,我不在乎錢。」他的手伸入車窗,揉了揉她打結的眉頭。
琉璃失笑,毫不避諱的握住他的指尖,汲取那份柔軟的感覺——那份嵌入內心冰冷之地,給予她溫和的照顧。
「單單有錢,是不足以收買我家人的,你的厲害之處是仗勢欺人?」她調侃的話不嗔不怨,反倒有幾分取笑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