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的侍從們無不羞赧遠離,為他們把守在院落外,時不時捂著耳朵,不好意思聽那間歇而起的繾綣聲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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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時,琉璃醒來,朱延熙已不在。
空蕩蕩的半邊床上,留著一封他寫下的信,說著不忍吵醒她,又怕離情依依,於是自行離去的話。
琉璃看著他的每一個字,看到雙目發酸仍不肯別開眼,終於淚水瀰漫,模糊了視線,連他的字也看不清了。
他何時回來?有沒有受傷的可能?是否如她一般唸唸不捨?
琉璃想得心都揪緊了,才識得情滋味,便遭相思所害,在未來的日子,無助的等著他的消息,孤單的她該怎麼過下去?
陽光射入房內,帶來一片清亮,本該是眾人用午膳的時分,房外卻有侍從來來回回的走動聲。
琉璃心念一動,硬撐著酸痛的身子,起身出門。
看到總管忙前忙後,指派下人搬運物品,她存著一絲希望走過去問:「王爺還在嗎?」
「王爺剛離開了。」總管慈眉善目,尊敬有加的回道:「他臨走前再三叮嚀,府中一切都以姑娘的安排為重。」
琉璃滿瞼失望的表情,因為見不著朱延熙最後一面。
「姑娘不必感傷。」機靈的總管瞧出她的心事,立即安慰道:「軍營內有信使往返,會時常捎來消息,維持姑娘與王爺的聯繫。」
「信使?」琉璃聞言頓時像是重見光明似的求證道:「這些人真能自由的出入軍營?」
「是啊!」總管乍見琉璃露出起死回生般的表情,隱約覺得不妙了。
「總管大人,您能不能介紹信使給我認識?」
「馮姑娘千萬別這麼客氣……」總管擦擦額頭的汗滴,為難的道:「只是這信使一時半刻還找不到。」
「那還有什麼人可以跟著二王爺共赴戰場?」
「除了正待起程的監軍,便是隨後可能派出的欽差了。」
「這兩者會是什麼人物?」其實,琉璃更想問的是,那兩位大人接不接受賄賂,願不願意多帶一個人同行?
「呵呵,馮姑娘,欽差會不會派遣仍是未知之數;至於監軍的人物,我倒知道是宮裡的一位公公。」
太監?「總管您找得到這位公公嗎?」
「正巧那是以前的舊識,馮姑娘可是有什麼東西需要托人帶給王爺的?」
「沒錯。」琉璃破愁而笑。
「此刻不知趕不趕得及,他們或許出發了。」
「總管大人,二王爺是否說過,我若有需求,能向您索取?」琉璃睜大雙眼看著心驚膽戰的總管。
「有是有……」怎麼日正當頭,他竟感覺有些寒冷?
「那麼——請帶我找到那位正準備去監軍的公公吧!」
第八章
這真是飛來橫禍啊……向來樂觀開朗的王公公愁眉苦臉,看著那位據說深得二王爺眷顧寵愛的馮姑娘。
天快黑了,她不去休息,等在他睡房外,見他出現,立即湊過來問:「王公公,我們已在大同盤桓多日,今天仍不起程嗎?」
她一身男裝,卻難掩女子獨有的風華。
「呵呵,不急,慢慢來。」王公公有苦說不出,扮著一張笑臉,偷偷在心底抱怨,這個馮琉璃帶著二王爺府的總管,趕在他出發之前欄住他,軟硬兼施,十八般武藝都搬了出來,逼著他不得不帶她上路。
可是愈接近邊關,王公公心就愈不安,深怕二王爺見到心肝寶貝後,會怪罪他多事。
於是跟著軍隊的進程慢慢落後了,王公公開始猶豫是該聽從馮琉璃的先斬後奏——直接帶她去見二王爺;或者該先知會二王爺,再聽憑定奪?
「不急?」琉璃藉著夕陽的餘暉,納悶的打量王公公心事重重的臉。「您是監軍,不及時跟上行嗎?」
「馮姑娘……」王公公苦笑,欲言又止。
監二王爺的軍,等於是把腦袋放在刀劍旁的苦差事,這一上路,他就已有進棺材的準備。
「請別叫我姑娘,免得別人聽出我是女子,有損您的名譽。」琉璃脂粉末施的臉依然細緻嬌艷,那白晰柔嫩的肌膚絕非男子能有。
王公公忍住不翻白眼,假笑道:「姑娘閒著沒事,不如逛逛大同府。我們得籌備一些東西,弄妥當了才能繼續上路。」
琉璃不懂王公公為何總有理由拖延,停停走走的像是在考量什麼似的。
一路走來,與朱延熙的距離時遠時近,她的心像長了一顆毛球般滾來滾去,被搔癢得躁動不已。
她好想早點見到朱延熙,再見面時,他肯定會吃驚、會生氣,但他會不會允許她留下?
琉璃兀自惶恐,猜不出答案。
王公公趁她發呆,一溜煙的跑開,找到手下,關起門來密談——
「我想來想去,還是先通報二王爺為好。」
「馮姑娘不是叮囑我們,不能先告訴二王爺嗎?」
王公公煩惱的抓抓頭髮,痛下決心道:「說不說都有麻煩!橫豎都得受罪,與其惹惱了二王爺,不如違背馮姑娘。」
「馮姑娘雖然仗著二王爺寵愛,非要混進來跟著軍隊跑,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,但她人不錯,不驕不傲,還塞給我們一堆金銀珠寶,我們若令她難堪,二王爺知道了會不會發火?」
「你倒提醒我了,吩咐下去,把收到的賄賂整理好,隨時準備呈給二王爺當作證物;你馬上出發找二王爺,告訴他是馮姑娘硬要跟來的,她有王府信物,對我們諸般的威脅利誘,使我們不敢得罪。」
交代完畢,讓手下領命而去,王公公惆悵的望向天空,默默祈求馮琉璃是真的深得二王爺的寵愛,如此一來,他才有機會討好二王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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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過數日,王公公已找不到借口繼續賴在大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