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怎麼都沒有到前頭幫忙?」於用和懶懶地道。
正想要進廚房看看她到底在忙些什麼,她倒是先開門了。
「外頭很忙嗎?」她朝外探去,外場只有小貓兩三隻,和一般的午後沒兩樣。
「並沒有,只是平常這個時候你都會到外頭,今天瞧你沒出來……」她朝裡面探了一眼。「嗯,我知道了,你忙吧。」
「我順便幫他拿壺茶。」走到外場,往吧檯一坐,點了一壺茶,她便在旁等著。
「至可,我瞧你跟他好像相處得挺不錯的。」於用和也在旁坐下,「總覺得你們好像認識很久的樣子。」
聞言,她心裡一震。「還好吧,因為他喜歡吃甜食,所以我就順便請他幫我試吃一些新品,給我一點建議。」大姊的眼未免太利了一點。
「只是這樣?」於用和睨她一眼,眉頭微攏。「不知道為什麼,我還覺得他很面熟,一開始沒感覺,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,反倒是有種愈看愈面熟的感覺,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似的。」
「是嗎?」斂下眼,於至可腦袋快速地運轉著。
難不成大姊看過他的照片?啊啊,對了,她曾把學長的照片貼在房里長達一年的時間,大姊肯定見過。
「對啊,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。」泡好一壺玫瑰香頌,於若能也湊上一腳。「對了,我覺得他跟二姊以前貼在房間裡的那張照片很像。」
於至可驚詫地瞪向向來少根筋的妹妹。她不是一直很迷糊嗎?為什麼要在這當頭變得這麼精明?
「照片?」於用和眨眼回想,「啊,我想起來了,至可大一時在書桌上頭貼了好幾張照片,聽說那照片是……」
她頓了頓,眼角餘光瞥見拎著一壺茶正準備落跑的於至可。
「至可。」她輕聲喚著。
「嗯?」於至可回頭,一臉心虛笑意回應。
「我總算知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了。」於用和笑了,眉梢眼底都帶著笑,笑得額角微暴青筋。
「嗯?」
「我就說,你這個人怕生又內向,自卑又畏縮,怎麼可能會和一個長相不差的男人相處得那麼自然,甚至還跟他有說有笑?原來他就是當年甩掉你的那個混蛋學長!」
糟,被發現了。
「我去砍斷他的腳!」於用和拍桌,壓根不管自己的舉動引來客人側目,隨即跳下高腳椅,大步衝向廚房。
「大姊,我們根本沒有交往過,沒有什麼被甩事件。」她把茶壺往吧檯一擱,一把扣住大姊的腰。
「他不接受你的交往要求,就是甩了你!」於用和摩拳擦掌,準備大顯許久不曾示人的身手。
「大姊,他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跟我交往,總不能人家不跟我交往,你就要揍他一頓吧?」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。「而且,他現在會受傷也是我害的,我們之間曾有過的事已經一筆勾銷了,你要是現在又把他打傷了,他不是要在這裡待得更久?而且也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啊。大姊,你要知道爺爺提出的條件,我們到現在都還沒達到呢。」
當年就是怕大姊去找他理論,她才把照片藏起來的,而現在,都怪若能多嘴,腦袋沒事變得這麼精光做什麼?
於用和聞言,總算冷靜了一點。「你說得對,你撞他,是現世報,撞得好!不過別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,這件事就先記著,反正我是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的,誰要他當年讓你受了那麼大的傷害,沒要他加倍奉還,他就要偷笑了,別想我給他好臉色瞧!」
「大姊。」於至可鬆了一口氣。
大姊真是的,老是這麼衝動,要是她不阻止,豈不是要上頭條了?
其實,當年的傷後是她咎由自取,根本不關學長的事啊,大姊又何必把她自己的問題硬是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呢?
「幹麼,還不放開我?沒看見有客人要結帳了嗎?」於用和扒開她的手。「真是的,沒事害我發這麼大的脾氣,把客人都給嚇走了。」
於至可哭笑不得,沒料到她們兩個的記憶力竟好到這種地步,那麼久以前的事竟然記到現在,不過,這也不令人意外,畢竟六年前她所受到的傷害,確實是大到連她自己至今都還難以承受。
*** *** ***
「糟到不行。」
晚上十點,聿福寶貝屋打烊,三姊妹上樓梳洗完畢之後,由於客廳依舊被食客展御之霸佔,於是便到於用和的房裡開小型業務會議。
「真的有那麼糟嗎?」聽到大姊連營業額都不願公佈,於至可的心情不由蕩到谷底。
「會嗎?我每天都泡很多壺茶,還有很多咖啡耶。」於若能壓根不這麼認為。
「是你算帳還是我算帳?你以為一壺茶的利潤有多少?你以為一杯咖啡能賺多少?你知不知道一個月的水電費、各項雜支,再加上食材的成本和我們三個人的基本薪水,一個月至少要賺多少才能打平?」於用和忍住衝動,強迫自己別衝向前把她這個笨蛋妹妹的頭扭下來。
「有那麼嚴重嗎?」
「就是那麼嚴重,你要是不懂就乾脆閉嘴當啞巴。」於用和毫不客氣地轟得她閉上嘴。
「大姊,我們要怎麼辦才好?」於至可擔憂地問。
爺爺提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嚴苛了,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。
雖說有三條路可走,但是每一條都充滿荊棘,寸步難行。
「不管怎樣,既然無法節流,那麼首重就是開源了。」於用和揉了揉每天都被她夾得很緊的眉心。「咱們也來搞個網路店面吧。」
「大姊,這個提案你去年就說過了,電腦都買回來了,但是我們根本就不會用啊。」於若能很皮地戳中她的要害。
「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。」於用和惱怒低吼著,瞪得她乖乖地閉上嘴,才又道:「我有朋友會架網站,也懂攝影,我可以拜託他們來幫忙,只是至可你要先把菜單擬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