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藍色情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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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 頁

 

  「死要面子!」她在他身後說著風涼話。

  他們兩人實在是太像了,一樣的倔、一樣的不服輸,以至兩人一相遇,就好像兩塊磁鐵般互相吸引、又彼此排斥。

  他們都想壓過對方,雖然兩人心底也都有對彼此的憐惜之心,但一觸及自尊問題,便又互不相讓了。

  可以預料,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,日子絕不會平順,還有很多問題得熬呢!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……

  「看來我們的廚藝是蠻爛的。」郝樞啟趴在流理台邊歎氣。

  「嗯!」水如新則癱倒在廚房門邊哀嚎。

  「唉——」他兩手用力抓著頭皮,還以為自己開伙能省些外食費用呢!這下子日常開銷又要節節上升了,「你什麼時候可以去家教!」

  「隨時都可以。」她想,做家教又費不了多少心思,她的傷風雖然才剛好,但自信還有體力應付幾個小鬼。

  「那好,我明天就帶你去。」

  「這麼快就有人肯請我?」

  「有我當介紹人,你安啦!」那份家教本來是他在做,不過現在要讓給她來教;那些大老闆應該不會介意才對,畢竟他們在乎的只是T大學生這頭銜,好像以為有T大這名號做保障,小孩子就一定會考取好學校似的,委實勢利得緊。

  但家教讓給她後,他就得去找新工作了,下學期的學費還沒著落呢!看來他雜工是做定了……唉,累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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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水如新錯了,大錯特錯,簡直錯得離譜。

  什麼教幾個小鬼用不著費多大心神?如果授課對象是一群被父母寵壞的小惡魔,那要教他們就不只是一句「費心」可以說得過的,那根本是在拼老命嘛!

  吹拂著剛被那些小惡魔整出來的傷口,她心裡積著一籮筐委屈的淚。

  原來賺錢這麼辛苦,她以前都不曉得;在家裡那種茶來伸手、飯來張口的日子,如今想來簡直像場夢。

  難怪父母堅持要她嫁人豪門,全是不想叫她去看人的臉色吃飯;她現在慘了,對父母專制的愁怨也減了些,但一心想活出自我的希望卻還是沒變。

  只是她現在需要一副肩膀來依靠,郝樞啟為什麼還不回來?她的苦只有他能瞭解,也只能向他傾吐

  「嗚……」揉著青黑的手臂就想起剛才被羞辱的慘狀,她被那些小惡魔從二樓的樓梯上推下來,他們的父母居然不罵小孩,還嫌她一個女孩子當家教缺乏威嚴,小孩子們才不信服她。

  聽聽,這是什麼話?那是不是女孩子都不能擔任教職了?還是因為她是花錢請來的,所以就沒人尊重她?那些個混賬有錢人以為有錢就了不起、可以壓死人了,什麼玩意兒嘛!惹火她,她就辭職,不幹了!屋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,水如新一個箭步跳起來,衝出去開門。

  「樞啟,我跟你說……」一見著他,淚水就忍不住潰堤而出。

  「對不起,如新,有話明天再說好嗎?」郝樞啟掩嘴打個呵欠,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。

  「可是……」她淚水滴滴落,心情真的差到極點,現在不說,這一晚她就要垂淚到天明了。

  「對不起,我實在太累了,明天一定聽你說好嗎?」他幾乎是爬著進家門,身子一沾上被窩就匡啷一聲,倒臥不起了。

  「樞啟……」她也看出他累了,但是——「樞啟,你聽我說一下好不好?」這怨氣不吐,她睡不著啊!

  「乖!」他下意識摸摸她的頭,夢囈道:「如新是好女孩,要堅強點好嗎?」說完,他翻個身,這回真是怎麼叫也沒反應了。

  她咬著唇!縮在他身畔。他叫她堅強,意思是讓她忍耐嘍?可是,這麼委屈的工作,誰做得下去?

  「樞啟……」水如新不甘心地拉拉他的手,觸碰到的是一片傷痕纍纍、長滿厚繭的肌膚。天哪,他的手還在滲血呢?

  她慌張地在屋裡翻箱倒櫃,找到一隻簡陋的醫藥箱,倒出些升碘酒幫他消毒傷口。而郝樞啟在睡夢中皺了下眉,卻沒有清醒,他已經完全累癱了。

  摸著那雙手,她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很幸福,再大的擔子他都為她扛了,她只得了一點小瘀青算什麼?他掌間七零八落的擦傷才可怕呢?

  原來工作是要這麼辛苦的,驟然明瞭,心下不免忐忑,但離家時,她早有覺悟會受苦,如果現在一下子就被打倒,從前的努力豈不白費了?

  正如他所言,她得更堅強些才行!伸手抹乾了淚,她螓首倚在他背部閉上了眼,他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汗味兒和男人味兒,並不特別好聞,卻充滿安全感。

  「起碼我不是一個人,還有你幫我,對不?!」如新苦笑地自我安慰,「為了你、也為了我自己.我會變堅強的。」她想長大、想實現夢想,就得犧牲某些東西,她記得他說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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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幸好她沒有放棄!水如新興奮難耐地領下她人生中第一筆靠自己雙手賺取來的薪水。雖然只有少少幾張鈔票,還不及她以前在家裡一個月的零用錢,卻叫她感動得紅了眼眶。坐立難安地在房裡踱著方步,她有滿腹的心情故事等著跟郝樞啟分享。不過他近兩個月都很忙,總是工作到半夜兩三點才會回家,甚至好幾回都到了凌晨才進家門。

  「不曉得他打什麼工,要工作到這麼晚?」好奇怪,以前他們只能在學校相遇,卻常常碰面、聊天;現下兩人住在一起,反倒似陌生人般,幾天見不著一次,有時就算碰到了,也各忙各的,少了過往那種相處無間的契合感,不覺叫人洩氣。

  不過今晚不一樣,她實在是太高興了,無論如何都想等到他回家,第一個告訴他,她心底的喜悅。

  「如新。」外頭傳來拍門聲。

  她嚇了一跳,瞄一眼手錶,才七點半,他不可能這麼早回來吧?

  「誰啊?」她決定問清楚才開門。

  「是我,郝樞啟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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