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藍色情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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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什麼真正的千金?」柳揚一頭霧水。難道千金小姐還有分真假的?

  郝樞啟邊笑邊往停車場裡走。

  「喂,你別光顧著笑,快告訴我啊!」柳揚不死心,纏著他進了停車場。

  「你別癡心妄想了,我會把自己看上眼的千金小姐介紹給你?等你下輩子投胎變女人再說吧!」他跨上腳踏車,雙腳急速地踩著踏板離去。

  「我變女人才要告訴我?」學法律的柳揚一直比不上學商的郝樞啟機靈巧變,老是被他耍得團團轉,「為什麼?喂,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啊!我是男人礙著你哪裡了?」

  「你是男人,就有可能成力我的情敵,我會不預先剷除嗎?」答案是恁般地狂妄,郝樞啟倨傲的模樣叫柳揚在原地跳腳了良久。

  末了,卻還是只能對著看不見他背影的空氣揮拳抗議:「郝樞啟,你這沒良心的傢伙,我是這麼不講義氣、會橫刀奪朋友之愛的人嗎?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老天不會幫你獲得美嬌娘的,可惡——」

  ☆☆☆

  「怎麼又是你?」

  水如新真不敢相信,這個昨天才得罪過她的狂妄之徒,今日還敢上她家門謀求財路?

  「這個問題你得問你家那個眼光特高的管家。」郝樞啟笑出一臉自信,「是他通知我,說你們明天有場宴會,要我今天一定得再來整理一趟庭園。」當然,與他的一直強調自己有空也是原因之一,不過這一點他是決計不會告訴她的。

  她嘴角扭曲了一下。這傢伙的臉皮若剝下來做防彈衣,功能鐵定一流。

  「那你慢慢整理吧!」懶得理他,她手腳並用地攀上了樹。高踞樹端,眼看著遠方被夕陽染紅的天空,想要高飛的慾望越來越強。

  「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脫離這窒人氣息的牢籠?」水如新習慣性地對著樹木低喃,她一點兒都不想順著父母的安排嫁入豪門。

  即便享盡榮華富貴又如何?像她母親,這一輩子山珍海味、綾羅綢緞是用得比一般人多得多,但兩行清淚何嘗不是流盡在這深似海的侯門裡。

  風流又富有的父親傷透了母親的心,而自小生長在上流社會的她,更是在金錢堆中看盡了人世間的貪婪與醜陋。

  富裕,不過是在野獸的心靈上包裹著一襲華麗美衣;說難聽點,活了十八年,她還沒見過哪個人是靠正直、忠厚致富的,想要有錢就得有聰明的頭腦、靈活的手腕,以及……一副傷了人也不在乎的狠心腸。

  她痛恨這一切,無比地厭惡!

  郝樞啟的眼光實在離不開她,不管工作多忙碌,三不五時的,總要抬頭尋一尋她的身影,而至……被她落寞的神情牽絆住了心。

  「喂!想飛就飛出去,不要在這邊唉聲歎氣、要死不活的!看了就礙眼。」

  「光聽你這番沒常識的話,就知道你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笨蛋!」要捨棄親情、家庭是件何其不易的事,更遑論她一點謀生能力都沒有,若是貿然離家,她要如何過活?

  「把命運掌控權雙手奉送給別人的傢伙,即便她的生命再不幸也不值得人同情。」郝樞啟確實不明白,她若真心想逃出這困居她的牢籠;為什麼光想不做?

  比如他,父母雙雙意外去世後,他與幾個妹妹就在親戚間流轉,被踢來踢去的,所以高中一畢業他便離開鄉下,到T 市自食其力。

  他到處打工,賺學費、生活費,也定存創業基金。他有把握在二十五歲時,存下人生中的第一個一百萬,等到三十歲他就有本錢開公司了。他的夢想是當個實業家,成功後將散居在外的妹妹們接回來,一起共住。

  他的人生藍圖比國家建設計劃書還要完整,而且他也一直很努力朝著夢想邁進。因此,雖然心底憐惜她的不自由,卻也看不起她的隨波逐流。

  水如新狠狠瞪了他半晌,摹地低咒一聲。

  「喂,你不是普通的小鼻子、小眼睛耶!說不贏人家就罵人,有沒有搞錯?」他挑起了眉峰,儘管聽千金小姐罵髒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,但他還是不想平白挨罵。

  「我又沒有指名道姓,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怪得了誰!」她抬手,指了指他的右後方,「我剛才罵的是那個。」

  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正緩緩駛近中。

  郝樞啟轉頭,看了正朝水宅接近的車一眼:「車裡是你的仇人?」

  「我二十四名夫婿候選人中最討厭的一個。」

  他吹出一記輕蔑的口哨:「想不到要當你老公比考大學還難耶!」機率只有二十四分之一,千金大小姐果然不同凡響。

  「多謝誇獎。」送他一記白眼,她轉身,溜進了更濃密的枝椏間。

  郝樞啟笑看她利落的爬樹英姿。這千金小姐爬樹的身手竟比他這鄉下出來的小伙子還了得,可見訓練有素。不曉得她的家人知不知道她酷愛爬樹的嗜好。

  「喂,你在這裡幹什麼?」一個粗魯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。

  他愕然回頭。這就是她的夫婿候選人?拜託,他瞧這男人更像她的爹——頭頂禿得剩不到幾根毛,嘴裡鑲滿金光閃閃的金牙,一個啤酒肚又大又圓,眼角的魚尾紋深得足以夾死蚊子,與水如新相配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。

  「滾開!這地方不是你這種死老百姓可以來的。」男人傲慢地將他推開,仰首闊步地徑往主屋行去。

  「是!」郝樞啟低著頭,狀似溫馴,實則在肚裡笑抽了腸。上天保佑那位大小姐吧,哈哈哈……

  他彎腰,拾起樹剪準備繼續工作時,「啪」的一聲!一個吃了一半的蘋果,打中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。

  「哇!」他跳起來,憤怒的目光柱上射,「你幹什麼!」

  「不要以為低著頭我就看不見你偷笑我!」水如新高踞在樹頂端,圓睜的秋眸裡燃著兩簇烈火。

  郝樞啟利目一閃,彎腰拾起那掉在地上的半顆蘋果,拍去較髒的泥灰後,在身上一擦,便往嘴裡送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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