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姐,我們出門前,少爺還千叮萬囑,要我務必保護好你的安危,你要是出事,叫我如何向少爺交代?」張三把診斷書還給她,邊開車邊埋怨著。
「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叮噹斂下憂鬱的星眸,望著手中的診斷書發起呆來,「張三,剛才你聽見楓嵐說的話了?」
「嗯,你懷孕了。」少爺和叮噹之間的關係,早已傳遍整個家,張三自然很清楚叮噹懷了少爺的孩子。
「是的,我懷孕了。」叮噹坦承地點頭,「張三,我有件事想拜託你。」
「請說。」
「別讓少爺知道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總之別說,算我求你。」
「這……難道這孩子不是少爺的?」張三試著問。
「當然是少爺的!」叮噹像遭受到羞辱似的鄭重表示。
「那為什麼不能讓少爺知道?」張三猜不透,這不是所有女人巴望的嗎?「有了孩子之後,你就可名正言順的成為少奶奶了,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——」
「不!永遠都不可能有這麼一天!嗚……」叮噹不敢奢望,恐懼得渾身顫抖不已。
「小姐……」張三由照後照望了她一眼,見她忽然掩面痛哭,張三動容了。
「張三,你不知道,少爺根本就不要小孩,他也不會娶我,他對我說過的話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……張三,萬一讓少爺知道我懷孕了,我……我只有死路一條。嗚……我不敢奢求什麼,只想要留住少爺的孩子,我不想孩子被打掉,他是那樣的無辜。張三,求我算你……拜託……」
張三哽咽了,「好,我答應你不說,但是,小姐,你要知道,紙是包不住火的,你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,到那時候,再也藏不住秘密了。」
「我知道,所以我自有打算……」
「小姐,你可別輕舉妄動!」
叮噹不再多語,閉上眼兒,任由淚珠不斷沿面滾落。
除了當一名愛情逃兵,她還能做什麼?
為了孩子,即使有千百個不願,也要提起勇氣。
只是上了上官家的車子,等於又重新投入上官頤的勢力範圍中,在眾多眼線的監視下,她是否還有逃脫的機會?
機會似乎變得非常渺茫,不是嗎?
*** *** ***
夜深人靜,眾人已熟睡,四下鼾聲大作。
深怕驚動身邊的男人,叮噹小心翼翼的拉開緊緊環住她的長臂,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。
她必須選在深夜,才能順利離開這個地方。
踮著腳尖,叮噹在地毯上無聲的走著,輕輕地將房門推出一條縫,小腦袋探出門外左右看了看,確定廊道無人後,她繼續踩著無聲無息的腳步走出臥房,拐了彎,她步下階梯,來到漆黑的客廳。
她摸黑拉開客廳的大門,前腳才踏出玄關,一串低沉富磁性的嗓音,便像午後一道驚雷般響起——
「叮噹,這麼晚了,你穿著睡衣去哪?」
被逮個正著,叮噹倒抽一口氣,她沒動,保持著原來的姿勢,擱在門上的小手微微顫抖著。
「要不要換件衣服再出門?」上官頤習慣擁著叮噹入睡,而且十分淺眠,不論身心如何疲憊,只要身邊的人兒下床,就會把他驚醒。
上官頤本來以為她是要上廁所,卻赫然發現她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門,他不禁好奇,尾隨她身後來到客廳,想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,沒想到她竟是要出門,身上還穿著一套睡衣,這不禁讓上官頤起了疑心。
他試探性的提出建議,如果她確實打算偷溜出門,那他會覺得自己很受打擊,因為一般人是不會半夜穿著睡衣出門的,而這通常只有兩種原因,如果不是準備紅杏出牆,就是她打算逃跑。
逃跑?上官頤覺得逃跑的機率並不大。
這兩個月下來,蘊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愛意,慢慢被激發出來,那種特殊的情愫一天比一天濃郁,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感,再也關不住想要深深寵溺她的心。
他視她為所有、視她為生命般地疼愛著,因而,他找不到叮噹逃跑的理由。
那就是……紅杏出牆?他匆然感覺一顆心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。
這是上官頤最不願相信的,所以被他直接排除掉這個可能性。
他寧願相信她是準備半夜潛逃,也不願懷疑她是否變心。
況且,叮噹的表現,在在都顯示出,她是很需要他的。
要是真有其他男人的存在……
「不不……我我我……我只是睡不著,又見月夜美好,想到庭院賞月。」叮噹沒勇氣回頭,深怕謊言被當場拆穿。
倏地,厚實的大手輕輕落在她秀肩上,她縮起秀肩,瑟瑟發抖著。
「叮噹。」他輕揉著她的秀肩,然後由身後環抱住她。
「嗯?」她渾身一陣酥麻,男人溫暖的懷抱,一下子就燃起她心中的依戀。
「我們一塊兒去賞月。」上官頤的嗓音溫柔的宛如和風。
叮噹仰起柔嫩的臉兒,像被他深情的黑眸催眠了,她動也不動,只是呆呆的、癡迷的凝望著他。
「走。」他眼底進出濃濃的笑意,擁著她步出玄關,散步在迷人的月色下。
她不時仰起臉兒望著他,眼裡盛滿濃到化不開的柔情。
這樣深情的眼神,令他的心顫抖。
不管他多麼努力,都難以控制一顆沸騰的心,他的心火熱如岩漿,怎麼也滅不熄,他只想賜予她喜樂與幸福,直到永遠。
她在他心目中所佔的地位,是如此重要。
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下去,這些日子,他心底不斷有個聲音在催促著他行動。
過些時日,他便會付出行動——娶她。
他要組織一個屬於他們的小家庭,讓叮噹擁有一個令人稱羨的幸福未來,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。
唉……想來真覺得不可思議,兩個月之前的他,怎敢相信自己會改變原本不婚的心意呢?
但碰上愛情,他也只好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