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怕這種情況再發生,只要遇到女人一哭,他便會馬上閃人,眼不見為淨。
可是面對眼前這個淚人兒,他卻不想躲、不想閃,反而有股衝動想上前安慰她。
他轉身抽了兩張面紙遞到她面前,「別再哭了,當心臉上的妝花了,等一下會變成大花臉。」
從他手上接住面紙,往臉上一抹——
她大剌剌的舉動讓他張大眼睛,都已經警告她當心臉上的妝了,她還粗魯地擦眼淚?!
拭去臉上的淚水,她將面紙揉成一小團握在手裡,抬起被淚洗滌過的小臉,她強笑著說:
「謝謝。」
西門沁這才看清楚,她自然白晰的肌膚、紅嫩的雙頰,顯而易見,她是個天然的美女。
「你可知道在紅樓是要喝酒的?」他另覓新話題。
「嗯,我知道。」她小聲的回答。
「知道歸知道,你究竟行不行?這可不是光知道就行了,之前花嬌就因為喝酒過量而引起胃潰瘍。」
「我……已經……試過了。」她吞吞吐吐的說。
「怎麼試?」換他納悶。
「昨天和小阿姨一起試……我喝下好幾瓶威士忌……都沒事。」她畏畏縮縮的道。
好幾瓶威士忌?!
西門沁不信地張大眼睛,看著坐在面前安然無事的她。
「小阿姨醉到現在還沒醒,我只感覺有點飄飄然,不過一個上午就好了。」
他一聽,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。
她、她竟還能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?
「你太誇大了吧?」
「真的,我沒騙你!不信我帶你去見小阿姨,她這時候還爬不起來呢!」她急忙回應。
看她的表情不像說謊。
「你的酒量還真嚇人。」
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已酒量這麼好,也許真的是遺傳,小阿姨說我們的親戚都有好酒量。」
如果,她所言不虛……
「真是今人想不到。」
芳儀又不安地垂下頭,絞著手指。
「你還要我做媽媽桑嗎?」
雖然她什麼都不會,但至少酒量勝人一籌,念她一心想改善家裡生活的這片孝心,西門沁不想拒絕她。
「好吧,就如我之前說的,你先感受一下環境,若是你認為可以勝任,你再做。」
她高興的答道:「謝謝你。」
「先別謝得太早,你能否勝任還是未知數。」
「我有一件事,希望你能答應我。」芳儀偷覷著西門沁,擔心自己的大膽會激怒他。
「說吧,什麼事?」
芳儀怯怯的說:「我只賣笑不賣身。」
他突地放聲狂笑,狂笑聲中充滿嘲諷,「你以為我西門沁是靠女人賺皮肉錢生存的嗎?」
芳儀嚇一跳,只能睜大眼睛盯著他瞧。
許久笑聲才停歇,他瞪著她說:「我這裡想賣身、想作踐自己,都是小姐個人的事,與我無關,不准你將賣身一事與我紅樓劃上等號,懂嗎?」
她膽戰心驚地點頭,「知道了。」
「今晚你就先跟我在辦公室裡觀察。」
「跟你?!」她驚愕地說。
「要不然呢?還是你想實地體驗?」
「不,不,我在這裡就行了。」她被他多變的情緒嚇壞了。
他面無表情的轉身,拉開窗簾,「站在這裡就可以完全掌握場子裡的情形。」
她連忙起身跟了過去,透過玻璃窗一眼看透場內的動靜,掌握場內所有動向。
「你站在這裡,下面的人能輕鬆工作嗎?」
「這裡外面看不進來。」
「喔。」
想不到自有玄機!
「今晚你就在這裡觀察下面的情形,媽媽桑要做的工作除了為小姐安排客人,還要懂得在客人間斡旋,酒店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,所以媽媽桑的交際手腕很重要,不僅要懂得安排小姐,也要懂得讓客人盡興。」
他邊說邊斜睨站在身邊的芳儀。
芳儀微微抬眸望著玻璃反映的人影,她的心兒突地怦怦亂跳……
這是怎麼一回事?
「假如花嬌在這裡,她可以更詳盡地告訴你該怎麼做,可是洌不讓她過來幫忙,所以一切全靠你自己了。」他頓了一下,「假如你真的想賺我這二十五萬的薪水,那就看你是否有這能耐面對這份工作。」
他必須讓她有心理準備。
媽媽桑不是只要有好酒量就行,還要有圓滑的交際手腕,想要賺這個錢得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她登時愣住!
「害怕了嗎?現在打退堂鼓還不晚。」
面對他的挑釁,她立即反擊:「我願意接受挑戰。」
西門沁聞言,冷漠的薄唇不禁微微往上揚,勾出嘲諷的淡笑,「希望你能勝任。」
「等著瞧吧。」
只是,話一撂出去,她馬上後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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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漸暗,紅樓從沉靜中逐漸甦醒過來,點亮了閃爍的霓虹燈,紅樓開始散發無窮的活力。
芳儀隱在高處,睥睨陸續走進來的女孩和服務生,她的心莫名地跟著活絡起來。
「樓下那些小姐……」她目不轉睛的緊盯陸續出現的女孩。
西門沁手點著玻璃窗.指向樓下的人。
「這四個是花嬌費心訓練出來的四大金釵,她們分別叫作迎春、探春、惜春和憐春。」
芳儀頗感訝異的偏頭看他一眼,「她們都以春為名。」
西門沁淡笑說:「全是花嬌幫她們取的名字。」
「噢。」
芳儀將目光移回樓下,赫然發現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仰起頭,朝著玻璃窗微笑。
「他們似乎都知道你會站在玻璃窗前。」
「他們很清楚,我會站在這裡看著他們走進來。」
芳儀又瞟了他一眼。
「為什麼?」
「這是身為老闆應有的禮貌,再說老闆只不過是一個稱呼和頭銜,所有的成果都靠他們努力得來,我反而要感激他們的付出。」西門沁勾唇一笑。
芳儀忍不住多看這位懂得體恤手下的老闆一眼,「你真的跟一般老闆不同。」
「哪兒不同?」
「我遇到的老闆總是喜歡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,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,好像我們這些員工都得巴著他才能活下去似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