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!
敢情她是把闕皓陽的高級羊毛衣當毛巾用,當街拉起他的毛衣擦起她濕漉漉的頭髮,看到他的白色毛衣髒了一塊,復仇的快感在薰衣的嘴角揚起,呵呵……
這個惡劣傢伙現在臉色一定很鐵青吧?氣死他最好!
鎖住薰衣臉上那抹得意笑靨,闕皓陽的黑眸顯得深沉、難以捉摸。
臉上沒了那些髒污,露出一張乾淨白皙小臉,她……跟他印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,當然跟漂亮還是扯不上邊,但至少還挺賞心悅目。
闕皓陽盯著薰衣宛如冬陽般溫暖的笑容,平靜無波的心房驀地泛起了感興趣的漣漪。
他不說話,也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用著讓人猜不透心思的眼光一直看著她,讓四周的氣氛變得緊繃,特別是他愈來愈欺近她的臉,讓薰衣暗暗吞了吞口水,在心頭叮嚀自己不准退卻,她才不怕他!
不……怕!
接下來發生的事,完全讓眾人意想不到,只是一個瞬間,闕皓陽和柳薰衣兩人嘴對嘴的吻上……不,是柳薰衣被闕皓陽強吻了。
薰衣震驚地瞪大了雙眼,忘了掙扎,腦中更是一片空白。
老天,他吻她?
薰衣使出畢生吃奶的力氣將他推開,雖然不是很成功,但至少黏著她嘴巴的大章魚離開她了。
「你……做什麼啦?」她抖著聲問,心跳竟然加速,呼吸竟然紊亂,因為他的吻,而且還是她的初吻耶!
他噙著笑,很邪惡的笑,「跟你道歉。」這可是他難得表現歉意的方法。
哪有人用這種方法道歉的……
無預警地,闕皓陽長臂一勾,薰衣又落入他的懷裡,這次她可躲不了,濃灼的氣息再度襲來,他熾熱的唇接近,進而封吻。
他的舌尖輕畫著她的貝齒,軟熱的舌挑逗著她,她掙扎、抗拒,但意志力卻漸漸薄弱。
他的撩撥火力十足,生澀的薰衣根本無力抵擋,迷濛虛軟的任他為所欲為。
「闕皓陽!你竟然在我面前吻其他的女人?」喔喔,系花不爽囉,站在跑車旁大聲嚷道。
彷彿被潑了一大桶冷水,驚醒後的薰衣再度發揮人類的潛能,輕而易舉的將闕皓陽推開。
不是她突然如神助般的變成女超人,而是闕皓陽也知道被系花這一吼,所有的曖昧情愫也全嚇跑了,娛樂節目結束,所以他也很配合的自動退開。
不過,他很不高興的睞了系花一眼,這麼早就壞了他的好事,她跟他也完了。
現實真是殘酷啊!
她心怡的學長就在眼前,而她不但狼狽一身,竟然還在他面前跟其他男人吻……吻得難分難捨!
「都是你啦!」氣死人了啦!
羞憤的薰衣又使力的推了闕皓陽一把,讓他腳步踉蹌了一下,但很快就站穩,抬頭想再懲罰她,卻只看到她嬌小的背影愈跑愈遠。
逃?逃得了一時,逃不了一世。
不經意的,闕皓陽瞥見了地上用著粉紅色緞帶包裝,但已經扭曲變形的巧克力,彎下身,他撿了起來,還發現了裡頭有一張卡片……暗戀失敗、談戀愛的目標……遙遙無期啊!
唉……
薰衣坐在教室課椅上倚著窗欞,望著樓下校園內嬉鬧、聊天的男女同學,唉聲歎氣著。
如果沒非去不可的事,她絕不再踏入教務處,至少在學長畢業前,她會躲他躲得遠遠的。慶幸的是,他不知道她暗戀他的事,萬一真的狹路相逢,也不會太尷尬。
還有一個人也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,那就是混世大惡棍——闕皓陽。
他真是一個大混蛋,更像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,尤其是他對她的可惡舉動。
薰衣仰望頂上的藍天白雲,今天的天氣不錯,天很藍、柔軟的雲海也顯得變化多端。
突地,西邊的一朵壯碩的雲,快速欺近東邊一朵柔柔的雲,一眨眼的工夫,兩團雲糾纏在一起了,就像……
想到那一吻,火熱的氣息燒得薰衣雙頰緋紅,羞澀的紅潮由頰側漾開,渲染至輪廓優美的耳朵。
呼!好熱。
真是的,沒事幹什麼看雲?沒事,幹什麼又想到……想到……
穢氣、真是穢氣!
「薰衣草!」突然這三個字竄進薰衣的耳朵,惹得她擰起柳眉。
她最討厭別人叫她薰衣草了。
但,她不是討厭那馥郁的藍紫色小花,她的老家就是栽種薰衣草的,每當花開風吹起時,一整片的薰衣草田,宛如深紫色的波浪,層層迭迭上下起伏著,美麗也令人心醉極了!
壞就壞在,她的阿爸不該因為她家種薰衣草,當她阿母懷孕時,就決定肚裡的小孩男的叫勳衣,女的也叫薰衣。
她阿爸的理由是:「沒有薰衣草,就沒有我們這一家,沒有薰衣草,我們也沒有錢可以養小孩。」所以薰衣草是他們一家人的救星,是天公伯給他們的恩典,做人要知恩圖報,只是取個名,又不會怎麼樣!
怎麼不會怎麼樣?
這很嚴重耶!
尤其是後來薰衣草的商品開始流行之後,她簡直成了薰衣草最佳代言人,不管認不認識,見到她都叫她薰衣草。但,她不是草,是人好嗎?
前幾年,她阿爸決定將她們家的薰衣草園,發展為觀光草園,後來觀光遊客變多,她的耳邊也充斥著薰衣草的叫喚。
「好漂亮的薰衣草喔!」
是在說她嗎?
當然不是!
「薰衣草好香喔!」
她流了一身汗耶!當然也不是說她。
「薰衣草、薰衣草!」
天啊!她已經深陷薰衣草的噩夢,分不清哪一句是對她說的。
最離譜的是,連學校老師也叫她薰衣草,叫到最後竟然忘了她原本的姓氏,還跑來問她,真是快氣死她了!
從此之後,如果有人再叫她薰衣草,她一律不理,她名字裡明明沒有草字,幹嗎幫她改名。
還好高中、大學已經鮮少人叫她薰衣草了,就算叫,她也絕不理,就像現在這樣。
「薰衣草!」
聲音離她愈來愈近,薰衣還是倚著窗戶,頭連動都不想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