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白癡嗎?那一隻眼睛看到我很好了?你這個可惡的大混蛋,開車不長眼!看看你把我害得……我的人生全被你給毀了。你是惡魔、衰鬼、世紀大混蛋!把我的人生還給我,啊……」這一聲尖叫,徹底將她的冤恨給宣洩出來。
如果不是被氣瘋了,她絕不敢在大馬路上像個瘋婆子般叫罵,如果她稍稍轉動眼珠看看四周,就會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注目的焦點。
薰衣這一連串的炮轟,讓帥哥臉上出現一秒鐘的怔愣,隨後他輕笑出聲。
真是不好意思,他真不該有這樣的態度,但……實在是她的叫罵太有趣了。
「喂!」她聽到了喔!
這混蛋傢伙,還有臉笑?
看到薰衣的瞪視,他清了清喉嚨,眼裡有著歉意。只是,他有兩個問題想發問。
「請問惡魔、衰鬼、世紀大混蛋,有什麼關連嗎?」此話一出,隨即引來圍觀群眾一陣竊笑。
「嗄?」意識回籠,她看清了一個更殘酷的現實,她……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……她……
「再請問,我該怎麼把你的人生還給你?」他真的有誠意彌補這一切,而且……他怎麼覺得現在這一切有點眼熟?
不過她的人……他實在沒有印象!
「哈哈哈……」這下可好了,四周的笑聲更大了。
不是現在的人都缺乏愛心,而是眼前的畫面有些有趣。
一個全身髒污的女人,對上一個俊帥有型的男人,再加上令人發噱的對話……
好吧!不管怎麼樣,圍觀的人真的不該笑得這麼大聲。
「你這惡劣的傢伙……喔……痛……」薰衣羞憤的站起身,卻因腳踝一陣吃痛,很快的又要再次跌個狗吃屎。
不過,她已經看開了,反正今天已經丟臉到外層空間了,也不差這一次。
「小心!」
但總算天猶憐她,總算混蛋傢伙的良心沒被狗吃,實時伸出手穩住她的身子。
「謝……」感謝的話差點冒出口,但想到這一切都因他而起,薰衣很快的將未出口的話嚥下。
「放手!」薰衣確定自己可以站穩,然後很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,用著火冒三丈的怒眸瞪著眼前這個大煞星。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有滿腹的炸彈想炮轟,但……不是她詞窮,而是……他、他……
絕不是發現這枚大煞星原來是個大帥哥,而是……
瞇起眼,薰衣臉上的怒容平緩了些,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傢伙有點眼熟?
「我很抱歉,讓你……」男子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,只好比了比薰衣現在的狼狽樣,「請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這一切。」
他真的很眼熟,但現在這不是重點。
「彌補?你……」才開口,她可以感覺周圍的人都拉長了耳朵,等著好戲繼續上場,即使有很多罵人的話真是不吐不快,但……還是暫擱在喉嚨裡。
薰衣的視線越過眼前的男子,靈光一閃,她想到一個報復的方法。
「你的車?」指了指他身後,她虛假的勾唇一笑,也不用等他回答,推開他,將受傷的腳抬高,然後用跳的向前跳了兩步,開啟奔馳車的後座車門,很自動的坐上車,然後關上車門。
這下,好戲可以散場了。
至於她一身髒污,肯定會毀了後座的高級皮椅。
但……那又如何?是那個傢伙罪有應得。「喂!你這個髒女人,怎麼可以隨便上人家的車?」薰衣沒想到一坐上車,竟換她被炮轟,讓她有一時的傻了眼。
「說中文你不懂嗎?還不快滾下車!把我的車弄壞了,你一輩子也賠不起!」
原來,駕駛座上正坐著一位外表艷麗的女人,這輛奔馳車是她的,而把薰衣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是她。
喜歡開快車是她的興趣,即使目的地近在咫尺,她腳下的煞車只會在最後一秒鐘踩下,享受高速瞬間停止的樂趣。
她還有另一個怪癖,那就是她最喜歡在下雨過後開快車,然後加速經過有水窪的地方,坐在車內看車外濺起澎湃水花,感覺最是暢快。
「筱蕾!你怎麼這樣說?」一坐進車,男子就喝斥道。
「皓陽,你看她……」
名為王筱蕾的女人一看到男子生氣,正想整個人往他身上貼去時,薰衣卻在這時發出驚訝之聲——
「你!」前座的兩人不明所以的回望著她。
「我?」闕皓陽看著薰衣用著訝異的眼神直盯著自己瞧,似乎……
「我們認識?」
「嗯……」薰衣眨了眨眼,略顯僵硬的搖著頭,「沒……不……不認識!」但雙眼仍停留在那張令她熟悉的俊顏上。
「喂!你看什麼看啊?」不認識還一直看!王筱蕾氣得拔尖了音量。
竟敢在她面前覬覦她的男人?找死!
「沒……沒事!」叫那麼大聲幹什麼,她又沒聾。
「沒事,還不快滾出去!」真是礙她的眼。
「筱蕾!」
「皓陽,你看她嘛!全身髒成那樣,還滴著水耶,真噁心,都把人家的車弄髒了!」王筱蕾摟著闕皓陽的手臂撒著嬌。
要不是剛剛他在車上威脅她,不停車就不理她,她才不會管被她激起的水花淋到的人變得如何?只能算他們倒霉,要待在有水窪的地方。
薰衣坐在後座,看著前座男女……事實上,她的目光一直都盯在那男人的身上。
剛剛一聽到那個跋扈的女人叫他的名字,突然也打通了她某條阻塞的記憶,讓她心中的問號有了解答。
怪不得她覺得他很眼熟,早上才在她夢裡出現過,要不是發生這一連串足以把她逼瘋的事,她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他!
他,就是那個「噩夢」!
而他的出現,也讓她不再怨天尤人了,畢竟有他這枚「穢星」接近,想不衰都難!
只是,真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,竟然會再遇到他?
穢氣啊!
而現在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,更正,她不該認出他,既然他並沒有認出她,那麼一切就維持現狀,她跟他只是陌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