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她還是不想告訴他,以免節外生枝。
「好吧,這位小姐!」闕皓陽聳聳肩,並不想勉強,他相信遲早會知道的,不急在這一時,「時間有限,我先帶你去梳洗的地方。」
「喔!好。」他不繼續追問她的名字,反倒讓她產生了失落感。
算了,搞不好告訴他名字,他壓根兒也不會想起什麼。
薰衣帶著有點沮喪的心情跟在他的身後,直接走上往二樓的樓梯。
一樓空蕩蕩的,沒有什麼東西,但空間很大,應該有近百坪。二樓就不一樣了,有用霧面玻璃隔出一塊塊的區域,還有許多未拆封的設備器具,由於未裝潢完成,所以無法想像完成後會是什麼樣子,但一定會很棒、很漂亮。
王筱蕾就坐在左邊角落、一張看起來相當舒適的單人沙發上,悠閒的看著雜誌。
闕皓陽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,薰衣細看之後才發現……
哇!沙龍裡還有電梯?果然是頂級的地方!
「筱蕾,我先帶她去梳洗。」
「嗯!皓陽,你叫她快一點,人家還等著跟你過情人節。」王筱蕾抬起頭,嗲聲的說道。
闕皓陽只是點點頭,便走入電梯,薰衣低著頭也跟著進入,然後往角落靠去。
「嗯……」說些話才不會尷尬,「會不會耽誤你們的約會?」雖然她不是真心想問,畢竟這一切是他女朋友造成的,但禮貌上還是表達她的關心。
「沒關係!」偏過頭,他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。
「喔!我會快一點的。」她也不想耽誤到自己的約會。
她對他也笑了笑,點了點頭,四周又恢復沉默。
電梯裡的空間真的有點小,又是密閉的,安靜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,站在闕皓陽身後的薰衣有種不太自在的感覺,特別是注視著他寬闊厚實的後背,舊時的記憶突然湧了上來,讓她的心五味雜陳。
懷著複雜的情緒,薰衣透過闕皓陽身邊的鏡子,注視著他英俊的臉龐。
這麼多年過去,他臉上只添增了成熟的氣息,舉止也更加穩重,讓他看起來益發耀眼奪目。
但,最令她生氣的是,都過了這麼久,她對他的記憶依然清晰,而他對她呢?
柳薰衣,你還真是矛盾耶!低下頭,她在心裡暗罵著自己。
不是想跟他劃清界線,不是決定當他是陌生人,那又為什麼一直在意他認不認得自己?
真有不甘,就把名字告訴他啊!
萬一他對名字還是沒感覺……那就……那就……想到這,一抹悲哀驀地湧上心頭。
薰衣深吐了口氣,調整過心情,下了個決定——
那就從此離他遠遠的,免得衰神再度纏身,就這樣!
「嗯?」抬起頭,視線無預警的對上他的,頓時,薰衣的脈搏急速攀升。
但在下一秒——
「啊!」她慘叫一聲,連忙低下頭,慌亂的用一隻手遮掩著,一隻手撥弄著頭髮,只差沒徒手在電梯裡挖個地洞躲進去。
又發生什麼事了呢?
也沒什麼啦!只不過她終於從鏡子裡看到她目前究竟是什麼尊容了。
剛剛神遊在自己的思緒裡,早忘了先前發生的事,也忘了她為什麼會到髮廊來,這下可好,電梯的燈光可比大馬路,或其他地方還要亮,不但讓她看清了自己,闕皓陽也看得更清楚了。
鏡子裡那個頭髮不成樣子,臉上的妝全花在一塊的女人,不會是自己吧?
救命啊!
更可惡的是,她可以感覺到闕皓陽在偷笑,而且為了憋笑,胸腔還誇張的抽動著。
怪不得他會認不出她,她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!
這是天要亡她嗎?
叮!
電梯門打開,闕皓陽率先走出去,而薰衣也低著頭步出電梯。
「浴室在那裡,裡面該有的東西都有,你先沖洗一下,暫時先穿這個。」他拿了件浴袍遞給她。
「謝謝!」薰衣急忙拿過浴袍,也不管他是否已經把想說的話說完,她早迫不及待的躲進浴室遮羞去。
真是丟人啊!卸了妝、洗了頭、沖了澡,薰衣還把一身髒衣全洗過,還好白色雪紡上衣並沒有沾染到什麼難洗的污漬,沖沖水,搓揉一下就沒問題了。
頭頂裹著大毛巾,薰衣用著浴室裡的臉盆裝著自己的濕衣服走了出來。
「他說在門邊櫃子打開,就會看到烘乾機,在哪呢?」這是闕皓陽在她躲進浴室後,在門外交代她的話。
本來他是要等她出來,再幫她把衣服拿去洗衣機洗,然後烘乾機十分鐘就可以把衣服烘乾。
但她嚷著說不用,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穿著浴袍,然後把衣服、包括貼身內衣交給他呢!
她可不想再丟一次臉。
所以她問他烘乾機在哪,她會自己洗好,等衣服干了,她會去樓下找他,請他不要留在這裡。
還好他有遵守,留下私密空間給她處理自己。
「找到了。」就隱藏在旁邊牆壁裡,他還特地把櫃子打開,讓她一眼就可以到看,還挺貼心的嘛!
薰衣把衣服放進烘乾機後,按下設定鍵、啟動,烘乾機即開始運轉,接下來就剩等待。
轉過身,她這才有機會看清楚這到底是哪裡。
「這該不會是某人住的地方吧?」而這個人該不會就是闕皓陽吧?
四周晃了一圈後,薰衣坐在沙發上得到這個結論。
這是一間簡單卻充滿設計感的住家,所有的傢俱看得出來都是新的,有些甚至還沒拆封,舒適大方的沙發組、頂級音響,還有新穎的液晶電視,地上還有些未拆封的箱子,看來屋主應該才搬進來不久。
而空氣裡還有種清新的木材味,還有……還有一股香味,很熟悉的味道,但混著木頭味,讓她不確定那香味究竟是什麼?
「他真的住在這嗎?」
薰衣口中的他,指的當然是闕皓陽,對他,她有滿腹的問題想問。
想問他……問他……
至於闕皓陽?有什麼好問的?他是他,我是我,等她換好衣服走出這扇大門,他們之間就再也沒交集了,有什麼好問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