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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頁

 

  話聲落下後,得不到半絲回應,只有斷斷續續的回音和更多,更長遠的靜默傳來;她的心不禁開始抽痛了起來。

  他不在了,這是她的願望,可為什麼她卻感到如此難過?比當年被所有的親人背叛,落得心碎神傷時還要難過?

  太奇怪了,這實在是太奇怪了!

  她想不通、怎麼也想不通。

  擁抱他心痛、離開他心傷,那她到底要選擇心痛,還是心傷?

  茫茫然地走著,她不再主動去啟動機關,密寶閣於是就變成了一處平常的樓閣,放任她自在的從二樓逛到閣頂,斗大的金陽放射出萬丈光華將整片樓閣照耀得璀璨耀眼。

  她難忍強光的刺激閉上了雙眼,卻又禁不住被那溫暖所吸引,邁著虛浮的腳步走進光圈中、沐浴在熾熱的光芒下。

  烈陽曬出了她一身的汗,大滴大滴的往地面墜下、再無聲無息地消失於空氣中。

  她好熱,卻捨不得離開這圈光,只是靜靜地站著,任心頭空白成一片,但身體的知覺卻在不知不覺中復甦了起來。

  明明眼睛就緊緊地閉著,可她卻能察覺出陽光照射的角度變了,自東而西,太陽以著它穩定的腳步緩緩帶走了一日的時光。

  漸漸地,週遭的氣溫從熾熱,變成溫暖、涼爽,進而微寒。天,應該是黑了吧?

  她滿身的大汗被晚風給吹乾了,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濃濃的夜寒,激起她全身的雞皮疙瘩。

  開始覺得冷了,她不禁抖了一下。

  下一瞬間,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將她摟進一副溫暖的胸膛裡。

  不必睜開眼她也知道是袁青電又來了,因為她感受到他帶來的穩定、與舒適的氛圍。

  「我以為你變成石頭了呢!」他輕笑。「居然一站就是一整天,動都不動一下。」而他也在一旁守了她一日。

  他應該是關心她的吧!否則誰有耐心花這麼多時間與她瞎耗?

  她閉著眼,伸出手、撫上他的臉;指上的感覺堅硬中不失柔軟,不粗不濃的眉毛、不大不小的眼睛、不高也不低的鼻樑、不厚不薄的雙唇……呵,好平凡的五官啊!

  袁青電就這麼任她摸著,不說一句話。

  她的手接觸到一片平坦的肌膚,既溫暖、又結實,這是方可靠的胸膛。

  他的心臟在她掌下鼓動,怦咚、怦咚,對她發出強而有力的邀請。

  她情不自禁將耳朵靠近他胸膛,傾聽著他的心跳;而雙手就環住他的腰,在他寬闊的背部來回游移。

  他微笑,大手解開她柬發的緞帶,她及肩的秀髮技下,一陣陣淡淡的蘭立香氣隨之揚起。

  他陶醉地深吸一口她的香味,心頭的鼓動更快。

  她抬起蟯首。「你想要我,對不對?」

  她抿唇,一抹淡如春水的淺笑幽幽地揚起。

  「你現在要我,不代表你以後也會要我。」她說。「不過沒關係,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會持續到幾時?」人心就像時光,時時刻刻都在改變,從前她不僅,盲目地追求著不可能得到手的永恆,失敗了就封閉知覺、死了心,以為不再心存冀望就不會受傷;直到站在這座樓閣頂曬了一天太陽後,她才猛然發現過去的愚蠢,興起再試一次的念頭。

  「你名喚『癡心』,就代表你的心這輩子只能屬於我一人。」他霸道地宣示。

  「是嗎?」她淡笑,仍是閉著眼、回以顏色地跟著扯下他全身的衣褲。

  「不管看幾次都是一樣的美。」

  「來吧!」他仰躺在地,將自己交給了她。

  第七章

  「原來袁青電長這模樣兒……」一覺醒來,慕容癡心睜開眼,只覺常年籠罩身畔的迷霧在一夜間散盡了。

  她的眼睛射進一抹光,促使週遭的東西能夠清晰地映入眼簾、滲進心底。

  小手輕撫上袁青電寬廣的額頭,這是離家多年後,她頭一回真正地張開眼睛看待世界;而他,卻是她重生後所見的第一人。

  如她昨夜以指所感受的,袁青電有一張乍看之下十足平凡的臉龐,但看久後,卻會發現不同的事實。

  他的五官適中,不算好看、也不算難看,但組合在一起卻顯得特別;每每一揚眉,就是一個壞生意的成形,讓他全身上下充滿了不可忽視的氣勢。

  而當他要做壞事時,雙眼就會微微地瞇起來,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兒騙人。

  他有很多壞習慣,諸如:撒謊、威脅、欺騙……簡直一無是處;這種個性若換在別人身上怕不早被唾棄至死了,但他卻不同,他……他壞得很有魅力,就像夜晚的燈火,不停地吸引哪些無辜的飛蛾自投羅網、引火自焚。

  「嘖!」而她正是那些愚蠢的飛蛾之一,被拐了還傻傻地戀上他。

  「你是個壞蛋。」她低頭,輕咬了他鼻樑一下。

  袁青電皺眉、睜開眼。「配你這惡女剛剛好。」他大掌壓下她的頭,雙唇狠狠吻上她的。

  品味著他的味道,有一種似迷藥般的昏沉感在她體內發酵,像飲多了美酒。

  吻完她的唇,他雙眼睛也不瞬地盯住她,她身上謎般的烏雲不見了,眼底深沉的黑暗被某種光彩所取代,變得燦爛奪目。

  「你終於脫胎換骨了。」他笑得好不得意。

  「是啊!多虧了你。」清醒後,她的口舌也變得伶俐。

  「你是該感激我,沒有我的神機妙算,你現在還是行屍走肉一具。」他擰擰她的鼻尖,很高興她的蛻變,這樣機靈巧智、又微帶惡意的慕蓉癡心再適合他不過。

  「是喔!」她起身著衣,真服了他的厚臉皮。「你用這種卑鄙的方法強硬地喚回我封閉的知覺,不怕我從此變得偏激難纏?」

  「什麼?」他嗤笑。「我說癡心,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啦!一個初見面就搶走人家的靴子、割得稀巴爛也不會覺得愧疚的女人,你以為自己有多善良?」

  「嗯……」她輕咳兩聲,兩抹潮紅浮上雙頰。

  「得了吧!俗話說:什麼鍋配什麼蓋。我一見你,就知咱倆是王八配綠豆,配得剛剛好,壞成一堆,所以你也別再裝乖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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