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為何,她就是很計較稍早他對她所做的一切,即使她對他的提議很心動——只要說出名字,她就有好幾張千元大鈔可以入賬,彌補今晚的損失,但她依舊堅持他要說出個解釋。
「抱歉,那時我趕時間,所以只好以最簡單的方式表達我的歉意,只是沒想到會造成你的誤解。」
「那好,我接受你的道歉。」聽出他的誠意,錢晶胸口的氣消了點,而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,馬上就決定原諒他先前做的一切,只是該算的賬還是得說清楚。
「不過接受你的道歉是一回事。你稍早撞到我,害我衣服、鞋子都弄髒不打緊,後來你的司機竟然看都不看週遭是否有人,濺得我全身污水,衣服和鞋子都泡湯了,甚至我的腳踏車後輪變形也有可能是你家司機做的……」
「小姐,讓水濺到你是我的錯,我在這跟你說聲對不起,但我不知道什麼腳踏車的事。」原本沉默站在一旁的小張,突然插進話來反駁。
「好,就算腳踏車不是你弄壞的,那我的衣服和鞋子就關你們的事了吧!」錢晶點了個頭,說道。
不是他們做的,她是不會硬要把事情栽贓給人,也不會趁機揩油,但她更不會像個小媳婦般,把損失的金錢自行吸收。她要的是雙方達到共識,求取一個合理賠償。
「你想怎麼樣,直接說吧。」包偉承看著她,帶點興趣,帶點期待的等著她開口。
「好,我身上穿的衣服買的時候花了四千元,但因為穿了有半年之久,所以算你一半的價錢;但我腳上這雙鞋子可是我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,價值兩千九百九十八,而且今天是第一次穿,所以我決定向你索取整數三千元,加上衣服賠償的錢總共是五千元整。」錢晶一邊折算價格,一邊把手上的千元大鈔數了五張出來。
「請問這個價錢你接受嗎?」她對他揮了揮手上的五千元,問道。
「接受。」她的求償算法果真沒有讓他失望,一絲笑意在他眼中閃過。
「很好,那麼剩下的三千元你是打算收回去,還是準備買我的芳名呢?」把五千元收進包包中,錢晶拿著剩下的三張千元鈔,故意問道。
「買你的名字。」包偉承回答得毫不猶豫。「如果不夠,你可以出個價,看我是否接受。」
「不用了,三千元買一個名字足足有餘,也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同意這樣的交易。」錢晶是在說笑,不過既然有人肯作冤大頭,她也不會阻止。
「我叫錢晶,金錢的錢,亮晶晶的晶,先生,承蒙惠顧。」她道出姓名,對著手中鈔票落下一吻,然後收起。
「你就是錢晶?」
她俏皮的親吻動作讓包偉承突然有種念頭,想問他要花多少錢才能求得她一吻,不過理智及時阻止他的衝動。他相信如果他真開口問了,得到的絕對不會是他想要的結果。
「你認識我?」錢晶皺眉,「你到底是誰?」原本她希望得到的道歉及賠償都已得到,才想說要快點回家,結果他訝異的話氣激起她的疑惑,她繼續留在原地問道。
「包偉承。」
「包偉承?很耳熟,我該認識你嗎?」
現在不是工作時間,錢晶的腦袋瓜子正處於關機狀態,旭成集團總經理的名字對她而言,既不是每天都見得到面的相熟同事,也不是她的直屬上司,所以在非上班時間,對腦袋放空的她來說,還真的不記得「包偉承」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。
「我是……」見她真的不認識他,那偏頭思考的可愛模樣,包偉承止住嘴角流竄出的笑意,很想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,會有怎樣的反應?
「哈啾。」一陣冷風吹過,渾身濕的錢晶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,打斷了包偉承未竟的話。因為感到冷,她還不忘磨擦雙手手臂,藉此得到一些溫暖。
「先進車子裡坐,免得感冒。」包偉承看她全身發抖,直接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,接著不待她拒絕,把她塞進車子中坐著,當然他人也跟著進到車中,坐在她身旁。
「謝謝。」
溫暖伴隨著一絲好聞的男人氣味向她襲來,一絲暖流滑過心口,她攏緊身上的西裝外套,感覺臉龐有些發熱,且有種輕飄飄的錯覺。
「不用客氣,你家住哪,我送你回去。」
「老闆,已經快六點半了,我們再不出發的話,你和客戶的約會肯定遲到。」看二人都坐進車中,小張也跟著回到駕駛座,在聽到老闆的話後,他不得不開口。
他發誓,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斷老闆和人家小姐的談話,畢竟他難得看到老闆對一個女人這樣感興趣。只是剛剛老闆在電話中明明說他趕時間,要在七點前到達月君飯店……如果他不提醒,老闆肯定遲到,他有預感事後衰的人一定是他,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開口。
「既然你趕時間,我自己下車回家吧。」
「你的腳踏車不是壞了,你要怎麼回去?」
「靠十一號公交車囉!」錢晶笑。
「什麼?」
「我是說,靠我的兩條腿走路回家。」他臉上的疑問太明顯,她噗哧一笑,眼兒彎彎,開口解釋。幸好她買的房子離公司不遠,大概走個……嗯,二十到三十分鐘就能回到家了。
「不行,外面還在下雨,你這樣一身濕的走回家肯定會感冒。」聞言,包偉承第一個念頭就是反對。
「包先生,你想太多了,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我可不想讓你為了我而延誤你的事情。」
話雖這麼說,她卻又打了個小噴嚏,錢晶猜想感冒病毒早就溜到她身上,所以她無論走回家的這一段距離再怎麼吹風、淋雨,也不過是增添感冒的嚴重性罷了。
「我們不是陌生人,你是旭成集團企劃部經理秘書沒錯吧,那你就跟我一起去赴約。小張,開車。」他不喜歡她把兩人之間定位在陌生人的關係,因此說破她在旭成集團的職位,然後在她驚訝的表情中,下令開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