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保持沈默的梁思瑩再也忍不住打斷父親的發言,站起身堅決地說:「我反對讓國外投資者介入!」
「思瑩,這個計劃很早以前就開始進行了,妳怎麼……」梁董事長意外女兒怎麼會這麼強烈反對。
「爸爸,我反對這項計劃,山莊的擴充計劃太過冒險,更何況山莊的主導權如果讓外人拿走,我們以後就沒有辦法控制山莊的經營方針了!」
「山莊如果不轉向多方面的經營,就會被附近新的觀光飯店迎頭趕上。」
「這資金過於龐大,擴充的項目可以慢慢進行。」
梁董事長搖搖頭說:「思瑩,外面的競爭越來越大,不作改變,只會流失更多的財源。」
「爸,我還是不贊成。」
梁思瑩從會議開始,就一直和父親唱反調,雖然她只是個特助,但是所有人都尊重她在山莊的權力。因為這幾年來,四季度假山莊確實在她的領導下營運步步高陞,連董事長都要聽她的意見。
幾個高層人員來來回回地看著他們父女為了這個計劃爭執不休,始終不敢貿然參與意見。
行銷部協理王家銘坐在最角落、最不受注意的位置,仰慕地望著梁思瑩。
她好像變了,這一陣子,她不再穿著高領的襯衫和窄裙,反而常穿柔和的小洋裝,還拿下眼鏡,放下烏黑亮麗的長髮,看起來格外秀麗動人。
每一次對上她的眼神,他就心跳不已、呼吸困難。
這場會整整開了三個多小時,都已經過了五點,董事長極力要推動擴充計劃,一一駁回梁思瑩提出的不利的理由。
會議結束了,梁思瑩抱起一大迭的文件,氣沖沖的率先走出會議室。
「思瑩!」梁敏雄在女兒的身後輕喚著。
梁思瑩不情願的回頭回應:「爸……」
「妳怎麼了,這個計劃當初妳很贊成的啊!怎麼現在一直在反對我?」
梁思瑩急忙解釋:「爸,我不是在反對你,我只是要你注意這個投資者,我怕他們來意不善,合作計劃要是沒有妥善安排,很有可能我們會輸掉整個山莊。」
梁敏雄爽朗的大笑。「哈哈,不會啦!思瑩,妳就是這樣,太容易杞人憂天了,沈家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,能夠找到他們來合作,是我們運氣好呢!」
「我寧願不要這種運氣!爸爸,沈家是你的老朋友,可是沈家的兒子你又認識多少?」
「沈家的兒子……妳是說丹尼爾嗎?」
梁思瑩很快地糾正父親。「他叫沈盈懷,他是個心機很重的大騙子,爸爸,你最好再考慮考慮!」
梁敏雄露出了曖昧的笑容。「思瑩啊!妳是不是還在氣沈盈懷對妳隱瞞身份?其實他沒有告訴妳,是有他的難處,妳不要怪他。」
梁思瑩咬著嘴唇,低頭靜默不語。不要怪他?如果爸爸知道自己誤以為他是牛郎,而找他上床,不知道爸爸是不是還會說這樣的話?
梁敏雄關切的問:「你們兩個不是很要好嗎,而且都……」
「爸,上床不見得就要嫁給他。」梁思瑩很快地反駁,卻說溜了嘴,讓父親更確定他們兩人的關係。
「他跟妳……這樣妳不就吃虧了,我只不過牽牽妳媽的手,我就要娶她了。」梁敏雄知道女兒個性固執剛烈,說話的語氣特別小心。
梁思瑩氣結的說:「爸!那是八百年前的古人才會做的事情。現在上床不見得是女人吃虧,是我主動的,是我想要的,難道要我負責嗎?」
「這……也對哦,唉!我是老了。」年輕人的想法真是難以捉摸,他真的是落伍了。
「爸爸,我再也不想見到他,不要再談他了好不好?如果你真的需要資金,我可以想辦法。」梁思瑩試圖作最後的爭取。
「女兒啊!很多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,嘴裡說不想見的人,有時候會特別容易遇見哦!而且說不定丹尼爾很想見妳,妳也擋不了。」梁董事長調侃著女兒。
梁思瑩鐵青著臉,走進董事長室,將手中的文件用力摔在她的辦公桌上。
「爸爸,他叫沈盈懷!」
「妳不是介紹我他也叫丹尼爾嗎?」
「那是他的……」花名?梁思瑩一臉苦惱,不知該如何說明自己不想再聽到丹尼爾這個名字,想起有關牛郎的事。
「其實不都一樣,我覺得叫丹尼爾還比較順。」
「爸!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。」梁思瑩急著劃清界線。
這些日子她不接他的電話,交代秘書不准讓沈盈懷進來辦公室,連進出山莊都鬼鬼祟祟的害怕遇見他。
她氣沈盈懷,其實她更氣自己。
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?怎麼會讓自己愛上他?
梁董事長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簽文件,抬頭對女兒說:「思瑩,晚上企劃部經理和營造商約好要去吃飯,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?」
「不了,爸,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」梁思瑩同樣忙著看文件,她桌上堆滿了企劃部送來的有開擴充計劃的資料報表。
她決定晚上要看完這些報告,整理出裡面令人質疑的部分。
梁敏雄既心疼又無奈的看了看她,搖搖頭,歎一口長氣說:「唉!思瑩,我認為妳應該開始要為自己多想想了。」
「什麼?」梁思瑩正專心工作,隨口問。
「恩瑩,妳都快要三十歲了,有好對象,就不要再耽誤。」梁敏雄語重心長,不希望看女兒把一輩子都花在工作上。
「爸!我現在沒有時間說這些,你不是還有飯局,那就快去吧!」
「思瑩,現在不說,什麼時候說才好?妳知道嗎,我最大的願望,就是看妳找個好男人嫁了。」
「爸,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好男人,如果有,我也碰不到的。更何況,我要幫你管理山莊,哪裡來的時間去找?」
「丹尼爾就很好啊!」
「他不好,他是我見過最差勁、最無恥、心機最重的壞男人!」梁思瑩終於抬起頭,重重地放下手上的筆,憤恨的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