濟州島位於朝鮮半島的最南端,充滿度假風味,是南韓人很喜歡的蜜月聖地。
看著綠喬籠罩憂愁的小臉,詠詠很擔心,低聲問道:「綠喬,你跟谷羿羯……相處得不好嗎?他冷落你?你是不是很不快樂,度日如年?」
「也不是這樣……」侍者送上咖啡,綠喬話語停頓下來,而後輕撫著咖啡杯的底盤,有些坐立難安。「谷羿羯他……他讓我很迷惑。」
「迷惑?這是什麼意思啊?」詠詠抓住她的手,認真地問道:「綠喬,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幸福?把你的委屈告訴我,我替你想想辦法。就算我的能力很有限,也不會放任那個姓谷的這樣欺凌你!他是不是對你視而不見?是不是在外面養了一堆情婦,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?」
「不是這樣的,你誤會我的意思了。」綠喬趕緊解釋。「他沒有欺負我,也沒有冷落我。事實上,婚後這三個月,除了到國外出差的日子外,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家,而且也……」細緻的臉兒突然羞紅。「也跟我同床共寢。他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睡,他,他……他很熱情……」說到最後,小臉幾乎要垂到桌面了。
看見她羞不自勝的模樣,詠詠馬上就懂了,爽朗地微笑道: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。綠喬,你也真是的,都已經結婚當別人的老婆了,還這麼害羞啊?你是不是要說谷羿羯很勇猛,每天晚上都很熱情地纏著你,讓你有些招架不住啊?」她頑皮地眨眨眼。
「詠詠,你別調侃我了!」綠喬慌亂地回頭看看左右,幸好這間咖啡館以歐式的小屏風區隔出每個座位之間的距離,再加上她們坐的位置偏角落,非常隱密,所以不必擔心被外人聽見對話。
詠詠還是笑意不減。「既然你老公對你很熱情,每晚都繾綣難分,那很好啊!你還煩心什麼?」原本她還很替綠喬擔心,怕她是個深閨怨婦呢!
「我……」綠喬眉鎖輕愁。「我真的很困惑……我想知道對他而言,我到底算什麼?我只是一個『妻子』嗎?我是不是他心愛的女人?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,甚至愛我?擁抱我的時候,他心底有沒有半點歡愉,還是認為……認為這只是夫妻之間該盡的『義務』?」
素白的小手不安地互絞著,綠喬的聲音也越來越低。「這三個月來,我被這個問題煩到快發瘋了。我沒有辦法不去思考『他到底愛不愛我?』這個問題。愛?不愛?愛?不愛?我無法忘記他對愛情嗤之以鼻的態度,結婚前,他就明確地告訴過我,說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見鬼的愛情,還說我是羅曼史小說看太多,把腦子給看壞了。喔∼∼他怎麼可以這麼殘酷、這麼冷淡地看待愛情?」
望著她一臉沮喪的模樣,詠詠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。「綠喬,你很喜歡他,對吧?不,事實上,你根本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,但你又無法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,所以才會這麼苦惱。」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綠喬煩躁地以小湯匙攪拌咖啡,讓杯中的漣漪繼續擴大。她是真的不知道,照理說,她應該討厭他的啊!她可以唾棄他、鄙視他,也可以對他視而不見、對他冷嘲熱諷,就是不能愛上他,愛上那個無情無義的魔鬼呀!
不可能愛上他,不可能的……
結婚前,她就無數次地在心底告誡過自己——為了整個家、為了「金星企業」、為了姊姊,她會認命地嫁給谷羿羯,她會交出她的身子,但,他休想觸及她的心!
她會牢牢地守護住自己最珍貴的心,她只是把軀殼嫁給谷羿羯而已,他無法傷害她的靈魂,更無法主宰她的意識。
可是,在朝夕相處之下,她竟迷失了。他一點一滴地攻破她的心防,他的骨血滲入她的身軀,他的氣息也佔領住她的腦門。
每晚洗澡時,她都會第N遍地告誡自己——安綠喬,你有點兒骨氣,今天晚上絕對不准他再碰你,更不准回應他,就讓他抱著一具行屍走肉入睡!
可……每天早上,她都會在極度的滿足中酣然甦醒,她甚至會發現自己的身軀像八爪章魚般緊緊地攀住谷羿羯——她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,她的雙腳則環掛在他的腰間,而且她的身上滿是情慾的氣味,還有嫣紅的吻痕。
而他也好不到哪裡去,他的頸、他的背部都有一道道明顯的抓痕,那是她在激情時留在他身上的印記……
嗚嗚∼∼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恥,真的無可救藥了!
「綠喬,」樸詠詠微笑地看著她。「你剛結婚時我好擔心,擔心你會變成深宮怨婦,擔心谷羿羯會冷落你,可如今看來,你的新婚生活很不錯呢!我知道你困擾的是什麼,不過,我認為你應該多給谷羿羯一點時間,因為面對愛情時,男人大都是很愚蠢的,他們在這方面的反應很慢,也很遲鈍。」
詠詠聳聳肩,繼續說:「也許,這跟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。拿谷羿羯來說好了,他從小就被當成谷家的接班人培養,接受最嚴苛的菁英教育,學習艱深的談判技巧。他也許精通多國語言,可他卻沒有學習到一樣最重要的功課——『愛』。所以他不知道何謂愛情,也不知該如何去愛一個女人。」
是這樣嗎?綠喬原本挫敗的眼眸燃起一絲希望。谷羿羯並非不愛她,而是愛情對他而言太陌生了?他只知道商業征戰,只知道要如何為集團賺取更多的利益,但卻不懂愛情?
「對了,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喔!」詠詠恬靜地笑著。「你有沒有在避孕?」
「啊?」這個問題又讓綠喬羞到恨不得鑽到桌面下。避孕?老天,結婚都三個月了,她這個迷糊新娘居然把這件事都忘了!她沒有吃避孕藥,也沒有採取任何的避孕措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