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可以不要追啊!」說是這樣說,她的腳步卻頓住了。
「你知道我一定會追的,只是可能追不上,但我會拚命追,因為我是那麼的愛著你,所以,可以想見,我的腿可能會因為用力過度而無法再行恢復,以後就永遠是這個樣子了。」說完,秦冀天輕輕地放開了拉住她的手。「我話已經說完了,你可以跑沒關係。」
厚∼∼
他在威脅她!
而且是笑笑地、溫柔地、說之以理地威脅她!
要她跑給他追,然後害他一輩子變跛腳,再讓她一輩子良心不安?
他這個可惡的臭男人!明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做的,卻故意說完了才要她跑,擺明了就是用他的溫文爾雅欺負人嘛!
轉身,夏黎瞪著這個俊美斯文的男人好半天,猶豫著自己究竟是要留在原處乖乖地等著當他的新娘子,還是繼續堅持要得到答案,得不到答案就使性子不嫁他?
秦冀天中槍墜海的畫面再度浮上腦海,惹得她心裡發酸。
她曾想過,他之所以會搞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她的不聽話,要不是她當內奸出賣「黑鷹幫」,他也不會為了不交出她而面臨被迫交出幫主之位的抉擇,更不會因此而重傷落海,甚至幾乎喪命……
他真的是大壞蛋也罷!他是警方的臥底也罷!不管他是什麼,都改變不了她愛他的事實。但她愛他,也間接地害了他……
她曾對自己說過,只要他回來,她什麼都願意聽他的,會當個乖一點的女人。
如果乖一點可以讓他平安,如果乖一點可以讓兩個人幸福,如果乖一點可以讓他更愛她、更疼她……
那麼,她就乖一點又何妨?
可是,現在、此時此刻,面子卻拉不下來……
幸好,男人識相的開口了。
「其實……關於你迫切想要知道的那個答案,我可以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。」秦冀天好心地拍拍未來老婆氣得冷冰冰的小臉。
他知道,他未來的老婆如果一天不知道答案,就會一天睡不好覺,就算她已經不當警官很久了。
天啊!夏黎瞪圓著眼。他要提示她答案?
天啊……真相真的要水落石出了嗎?
「你說說看,我再決定要不要跑給你追。」面子裡子都要顧,有台階就快下吧!她也算識相。
秦冀天笑了,伸手撥弄了一下她歪掉的新娘頭花,又把她頭上的頭紗給弄正,搞得他未來的老婆快要不耐而對他發火時,他才徐緩地道:「如你所言,所有知道『雅爾』是秦冀天的人都被關進牢裡而且終生監禁了。」
「嗯,那怎麼樣?」
「只除了兩個人。」
兩個人?知道他是「雅爾」卻沒被關進牢裡的兩個人?
一個人自然是她了,那另外一個呢?
……啊!啊!!夏黎張大了嘴,纖纖細指指著他的俊顏。「你是說……你是說……」
秦冀天笑著,把她的手抓到唇邊吻了一下。「我什麼也沒說。」
「想不到……真的是……」夏黎還無法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,魂有點飛出了身體。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他呢?
「婚禮要開始了。」她傻傻的樣子好可愛。
「喔。」
「可以跟我結婚了嗎?」
「好。」
「走吧。」秦冀天拉著還有點怔愣中的夏黎走出了小木屋,往教堂的方向走去。
空氣有點涼,氣溫有點低,風有點冷。
十二點,維多利亞教堂的鐘聲響起,迎著新人而來的是抱著小寶寶的奶媽瑪麗亞和擔任伴郎的柯光茂。
「典禮馬上要開始了。」柯光茂向秦冀天報告著,卻發現新娘子夏黎正用一種很奇異、很興奮、又很恍然的表情看著他。
一直看……
一直看……
看得他有點全身發毛了……
「我知道了。」秦冀天微笑地應聲,繼續拉著新娘子住禮堂走,免得她的眼神把小柯給嚇走了。
「他竟然是警方的線民……你早知道了怎麼還敢留他在身邊?」新娘子壓低著嗓音,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。
「他的命是我給的,他對我是忠心的。過去,他所給警方的線報當中,沒有一樣是對我不利的,這樣就夠了。何況,他知道我根本不屬於『黑鷹幫』,要不是知道他是警方的人,我又如何能完美地利用他的存在來脫身呢?」與其說柯光茂是警方的線民,倒不如說他是個雙面間諜來得恰當許多。
他和他,是水幫魚、魚幫水,互相信任,又互得其利,可以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呵!
「可是……他對我好壞耶!」
「那是因為他擔心我。」
「你該早點告訴我的!」她輕聲埋怨著。
「告訴你什麼?我說過了,我什麼都沒說喔。」親吻著她的唇,封住了她的嘴。「從今以後,再也不要提過去的事了。答應我,嗯?」
「知道了,你別再吻了,我的唇膏都被你吃掉了啦!」她伸出拳頭打他,臉兒嬌羞地埋進他懷裡。「大庭廣眾的,你知不知羞啊你?」
「羞什麼?你是我的新娘,新郎吻新娘,天經地義。」說著,秦冀天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瓣,深深地、忘情地、長久地……
然後……
被綵帶花渲染得繽紛熱鬧的天空中,白鴿飛旋舞蹈。
涼涼的微風裡,輕輕地、輕輕地響起了浪漫的結婚進行曲……
【全書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