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驚恐的抱住頭。被馬踢可是會死人的,更何況好幾十隻的馬腿呢。
失事的車在他眼前被拖吊起來,物證確鑿。
司機指證歷歷,人證確鑿。
殺人未遂這條罪,他是背定了。
*** *** ***
因為嚇壞了,京晴空即便已經安全的回到城堡,卻是異常沉默,經常僵硬的抱著自己,常常半天不說一句話,就算墨爾珠故意繞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視線,她也毫無所覺,就像她看見的地方並不在這裡。
夏普安靜的靠近她,也不敢莽撞的將她摟抱在懷中。
良久,兩人保持著一些距離坐在床沿上,終於他伸出手去,先緩緩撫摸她的發,再小心順著來到她的肩膀。
她的肌膚,身上溫度,熟悉的橘子香味都是他最喜歡的。
「晴空。」他喊。
京晴空茫茫的看了他一下,然後用力的眨眼。
「我很抱歉,嫁給我,你辛苦了。」
「咦,為什麼這麼說?」
「要適應我的身份、我的處境並不容易。」
「我並不覺得辛苦,是你準備好要告我你的身份了嗎?」
「你還在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?」夫妻倆沒吵過架,上次卻為這事鬧得很不愉快,他還沒能跟她道歉呢,卻已經發生一連串的事件。
他由這件事得到教訓。
那就是珍惜眼前人。
「你是王子的身份我想我早就知道了,你有你不得不謹守的立場,我有什麼好生氣的。」
夏普這下可尷尬了。「好啦,我老實說好了,一開始,我以生意人的身份自詡,後來也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的,我只是忘了要告訴你嘛……」
剛開始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,哪知道時間過去會變成互相放在心裡的疙瘩?!差點損失一個飛越千山萬水才找來的老婆∼∼
「你以為我那麼笨嗎?經常在城堡裡來來去去的高官,把我們家當廚房的那些王子,還有國王跟皇后……你想一個生意人身邊的『高宮顯要』也太多,來得太過頻繁了吧。」馬腳很久以前就跑出來納涼了,現在才問她在不在意,唉,她這老公到底是聰明絕頂還是笨?
天才與白癡在一線之間,果然是真的。
「晴空,我有你真好!」望進她深深的水眸,夏普將她擁人懷中。
「不好,我只給你添亂跟麻煩。」
一想到她在這裡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事,卻不曾真正的為夏普做過一件值得稱讚的事。
「別人的麻煩我不愛,但是因為是你,你是我夏普的妻子,有人會嫌自己的老婆麻煩嗎?」
只要她平安喜樂,才重要。
京晴空用僵硬的手摸了摸他的面頰,神情並沒有特別的愉悅。「我聽說你要繼承國王的王位。」
「是哪個長舌婦還是長舌男散佈的謠言?」
「這種事情,紙包不住火的。」她不是真的萬事不關心,就算他不關心,媒體報紙雜誌……想獲得消息的管道太多了。
「我以為可以等你身體好些再告訴你。」
「然後拖來拖去又說忘了?」
夏普真是豬八戒照鏡子——裡外不是人了。
「我想應該是真的,你替你的國家做了那麼多事情,而且,國王也很屬意你接位。」她看過人民擁戴他的樣子,擁有那樣的民心不當國王實在太可惜了。
「晴空,你願意支持我嗎?」
「你是我的丈夫,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。」
「那好,你走吧!越遠越好!」緊緊抱了她一下,夏普語出驚人。
「你要我走?為什麼?」
「我不是趕你,」輕輕描繪她優美的眉毛,他充滿無奈。「是你非走不可。」
政治有多黑暗與可怕,只要稍微想像一下都會叫人起一身疙瘩,謀殺陰謀,排山倒海的蜚語流言,更多叫人想也想不到的事件。
「你跟我在一起幾次差點死於非命,我不能為了要坐上王位,再把你陷進可怕的危險當中,所以,你回台灣去等我。」
京晴空感覺自己的呼吸凝住了。
「我不怕。」
夏普垂下眼,用京晴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:「我怕,我怕得要死,每次,都以為你被我害死再也醒不過來了。」
「把我送走,你就能安心的打仗嗎?」
「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國王,我那位十哥才會是個好國王,我……太愛賺錢的感覺,你說我這種人哪適合為國為民。」本來是極為傷感的氣氛,被他語帶戲謔的言詞一逗,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好。
的確,夏普規畫中的The Wbrld 工程,興建三百座世界島,將按世界地圖佈局排列的龐大工程早就開工,他要是半路落跑去當國王,以後會在歷史留名的世界島不就要死得很難看了。
「那……你的計畫是怎樣?」
「把耳朵湊過來……這樣那樣……如此這般,老婆說好不好?」嘰哩呱啦……嘰哩呱……
京晴空本來凝重的臉逐漸浮現喜色。「要是照你這樣說應該可行,不過,有一點不好。」
得到老婆的認同,夏普龍心大悅。「款,哪裡不好?」問得小心翼翼。
有老婆萬事足……
「我不回台灣,我要跟你在一起!萬一,你又被那些花花草草黏住,擺脫不了怎麼辦?」
「可是,你的安全∼∼」
「有你在的地方我什麼都不怕,我要跟你共進退!」她的笑容泛上淚光。
夫與妻就是要一起才叫夫妻,就算不知道將來要面對的風雨有多劇烈,都要一起走!
夏普以手心跟她交握,堅定了彼此的信念。
*** *** ***
三年後的某天,沙特麥倫司·夏普在一片國恩家慶的煙花和歡欣鼓舞的慶祝活動中,繼任為這國家第四十五任的的國王。
在他簽訂約翰修姆的永遠放逐書後,他下令罪己,放棄王位,把寶座讓給了十王子。
「一點都不可惜嗎?」相貌堂堂斯文爾雅的十王子,步行將夏普送到皇宮門外忍不住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