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啦,依照他的身份是不需要跟他們這些下人相處的,只要不擺臉色給他們看,就屬萬幸了。
「明天我不要再看見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劉海,去找美容美發師整理整理。」
「我的頭髮我自有打算。」
「或者你比較喜歡我拿剪刀幫你修理?」
這人,到底是想怎樣?嫌東閒西的找碴,這麼看她不順眼,剛剛放她走不就是了。
「就算你是老闆,我的頭髮愛怎留……都用不著你管!」已經打算不做了,他的喜好跟她無關。
唷,她也有爪子啊。
就當搔癢也不賴。
不過,她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女人見到他就撲過來∼∼也許這樣他的迷戀會短一些。
迷戀?是的,夏普承認她身上散發的所有一切都很新奇。
他容易被新穎的東西迷倒,就像他對別人投資特別有興趣,買美國的房地產,投資歐洲飯店,在亞洲開賭場……那麼理所當然擁有一個東方女子又有什麼難的。
他會手到擒來的。
「你在哪裡學的阿拉伯話?」暫且,「發禁」問題先丟一邊。
「我不想說。」
他可不可以別再靠過來了?
「吶……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問了?」他覺得有趣。
「你也有不想被別人追問的過去吧。」
他壓低的聲音像透了獅子撲咬獵物前,在喉頭打轉的呼嚕聲,聽起來怪毛骨悚然的。
「好,今天,就暫且放過你,明天一早來伺候我,別睡過頭了!」
「知道我會睡過頭就叫別人不是很好。」忘記兩人的主雇關係,擺出大不敬的態度不是一個好傭人該有的,這種有錢人超顧人怨的。
「我就是要你。」
這種人真想叫人揮拳打過去!
「我不幹了,總成吧?」
夏普輕晃指頭,輕撇的嘴角嘲笑她的天真。 「莊園的僕人向來都是簽過合約的,你準備賠償多少違約金?」
錢?
沒錯,的確是京晴空的罩門,她有骨氣有自尊,可是一無所有的人談骨氣跟自尊一點用處也沒有。
骨氣是不能當飯吃的。
就像現在的她不得不看這男人的嘴臉;不得不……
第三章
於是,她被夏普收為己用……咳,從最低級的打雜工升等為貼身女僕。
她一點都不高興,更沒有半點喜悅之情。
只是名稱換了,骨子裡她還是女傭,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炫耀高興的,反而要每天戰戰兢兢的。
伺候夏普更衣穿靴不是太難的事情,來來去去也就是穿跟脫,要命的是他身上該大還是該小的地方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看,看一次頭皮發麻,兩次頭皮還是麻,要是繼續下去,她可能會有閹掉「他」的衝動。
除此怕長眼針,她沒有其他工作。
換下來的衣物不用她打理,只要收拾好放在一旁,自然有專門負責清潔的女傭來收走。
京晴空以為只有女人會講究穿著,搞不懂男人幹麼一天要換好幾百套衣服,又不是孔雀。
當然啦,直到後來的很後來她才明白,夏普的習慣無關是不是住在沙漠因為怕熱或是有潔癖,而是身份不同的他每天有見不完的各國使節,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的場合一大堆,自然不能一件水牛皮走天涯,這是會被笑掉大牙的。
那也就是說,為了他的換裝癖她必須隨傳隨到,除了在附近打轉,哪裡都不能去。
其實,工作量少,多出來一大把時間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,她很能自得其樂,閒來無事總比以前那樣被人皮球似的踢來踢去奴役的好。
沒有人犯賤讓自己忙得像頭牛的。
既然要她全天不打烊∼∼
夏普前腳一踏出門,她小姐樂得把夏普大爺的溫室花園當自己睡回籠覺的好地方,隨便抓兩個抱枕,枕著日光浴,隨著花草們一同吸納吞吐,小小的偷懶一下。
至於……不習慣的摸摸自己髮際上的兩根粉色水鑽小魚夾子,這是她「晉級」後第一天夏普給的,而且還命令面對他的時候不許披頭散髮,說那樣會令他沒有胃口吃早餐,甚至心情惡劣,他不諱言心情惡劣就會想欺負人。
這樣也罷了,還邀功。
「這種女人的玩意真不曉得怎會那麼多,難挑得要命!你最好讓我看見一直夾著它。」
幹麼瞪她?她可是什麼都沒說耶。
「手呢?不會伸出來拿G」可惡!她那什麼表情,沒要她千恩萬謝,可是也用不著拿看蒼蠅的表情對著他吧!
她慢吞吞的伸出一掌瑩白。
夏普沉著臉,放下小包裝,走了。
她打開包裝後才看見兩隻鑲滿水鑽的魚骨夾。
這算什麼?
她不想追究,也不想懂。
吃飽睡,睡飽又吃的好命日子過了兩天。
迷迷糊糊打瞌睡的她眼皮突然一痛。
凶狠的罵罵咧咧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。
眼前叉著腰的是芬芬。
摸著發痛的眼皮,京晴空實在不知道她來勢洶洶為的是哪樁?
「京晴空,你居然溜到溫室偷懶,我要去向勞斯特總管打報告。」
她對京晴空印象很差,不合群,嘴又不甜,一張女性公敵的臉蛋,簡直是怎麼看怎麼礙眼。
想欺負人,其實不需要什麼理由,這是人性本惡的一面。
「我沒有偷懶。」她壓抑的打了個哈欠,這一打,露出半張天仙般的臉蛋更是藏不住。
她把老闆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,想不出來她有什麼沒做到,需要勞動這位大姊來嘮叨的。
她聽見了芬芬的抽氣聲。
還沒意識到什麼,髮根抽痛,兩支髮夾已經被硬生生抽走,落到芬芬手中。
「你不只偷懶,還是小偷,你……還偷走了我最喜歡的水鑽髮夾!」
什麼跟什麼……莫名遭到指控,京晴空連跟這種人生氣的力氣都沒有。
「瞪什麼瞪,我的眼睛也不會比你小!」
惡人老是先告狀,為了掩飾自己的掠奪行為,聲音更尖酸了。
她都不曉得這樣的面孔有多醜陋。
京晴空把眼皮闔上。
不是示弱,而是沒必要。
就算爭贏了,她在這裡的日子也不會變好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