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錯!她暗戀的對象不是她的同學,也不是她青梅竹馬的鄰居,更不是高她一屆的學長或低她一屆的學弟,而是站在講台上那位英俊瀟灑又溫文儒雅的班導師––洪鐘南。
沈佳靜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……
剛開學的那一天,班導師還沒來,他們就已經得知這學期要擔任他們班導的是一個新來的男老師。
對於未曾謀面的老師,他們總是有點好奇的,所以,在第一節上課鈴響時,他們就滿懷期待地坐在教室裡,等待他們的新任班導到來。
不到兩分鐘的時間,一個身材高大、外表俊逸斯文的大男人出現在教室門口,那一瞬間,沈佳靜很清楚地聽見班上幾個女同學發出驚呼聲。
這位新來的班導師果然不同凡響,一站上講台就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;他什麼話都沒說,先用粉筆在黑板寫上「洪鐘南」三個字,接著才回過頭,笑著對他們說:
「各位同學好,我叫洪鐘南,這一學年,我將擔任你們這一班的導師。這是我第一次正式教學,很幸運能帶到你們這個班級,希望在這一學年裡我們都能讓彼此留下一段永生難忘的回憶……」
當他自我介紹完畢的那一刻,沈佳靜就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年輕英俊的男老師了。
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?
他就像一顆明亮的太陽一般,一走進教室就帶來滿室溫暖的陽光;可當他一開口,卻又像一陣春風,輕輕地吹進每個人的心坎裡,是那樣舒坦,那樣令人著迷……
從此之後,沈佳靜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了。
而且,沈佳靜每一天都發現自己又多愛他一點,那一點又一點的累積,早已讓她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了。
可畢竟他是個站在講台上的老師,而她只是坐在講台底下、眾多學生之中的一名,她很難去跨越講台上與講台下這段距離,所以只能把對老師的愛戀悄悄地放在心底。
暗戀究竟是什麼滋味呢?
也許,對大多數的人來說,暗戀總是苦澀多於甜美;然而,對沈佳靜來說,卻是一種甜蜜多過苦澀的美妙滋味。
她每天最愉快的事就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,而且,她經常一邊看著他,一邊幻想著將來有一天,他們兩人會手牽著手一起走在學校附近那條長長的河堤上,或者兩人一起撐著一把小雨傘在雨中漫步……
很浪漫吧?
她只要癡癡地看著班導,一遍遍地作著這樣的美夢,就覺得好滿足、好甜蜜、好快樂呢。
其實,愛上男老師也不是多新鮮的事,對她們這種十三、四歲的小女生來說,多少都會對年輕英俊又未婚的男老師產生某種程度的幻想吧?
她常在想,班上除了她之外,一定還有其他女同學也在暗戀班導師,只是大家都羞於說出口罷了。
所以,她一直認為,只要她把暗戀班導師的感覺放在心上,就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秘密,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盯著講台上的班導師,盡情地享受那種暗戀的美妙滋味,就算看到流口水都無所謂。
唯一讓沈佳靜感到吃力的是——洪鐘南教的正好是她最弱的數學。為了要搏得班導的好感,她上數學課時不得不比平時更加專心,回家後還得一再地努力複習,遇到不懂的地方,更是充分地利用下課的時間,拿著書到辦公室請班導再教一遍。
當然,這只是她為了接近他的借口。事實上,當班導很認真地在解答她的問題時,她目光的焦點全集中在他那張英俊的臉孔上,腦袋瓜裡想的全是一些風花雪月的情節,哪裡還聽得進那些 xyz 的鬼方程式。
「這樣你聽懂了嗎?」講解完畢,班導總是會抬起頭溫柔地詢問她:「要不要老師再講解一次?」
這時,她才會突然回過神來,傻笑著說:「懂了。」
「全班同學就你最用功,我相信你的月考成績一定會很好的。」班導似乎對她的求知精神相當激賞。
「謝謝班導!」她所有的努力,不就是為了要贏得班導的一聲讚美嗎?所以,這個時候,她的心情早已是飄飄然了。
唉!這就是愛情的偉大力量呀。
另外,沈佳靜剛好是這學期的學藝股長;為了能讓班導師對她另眼相看,她花了好多心思和時間做教室佈置,最後,他們班的教室佈置果然得到全年級的第一名,班導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她讚賞有加呢。
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在班導心目中一定是有點份量的,於是,她就更努力將自己的優點展現在他面前。
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與改變,全是為了要讓他看見她最好的一面,更希望有那麼一天,自己能夠成為班導的女朋友……
呃,她好像想太多了。
不過,明知道自己只是在幻想,她還是覺得好幸福、好快樂……
喔,暗戀的感覺真好!
*** *** ***
位於亞熱帶的台灣,十月底的天氣仍是十分炎熱的。
在這種炎熱的季節裡,將體育課排在下午第一堂課原本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,尤其對那些愛漂亮的小女生來說,更是一大考驗。
更慘的是,這一堂課體育老師竟然要他們踢足球!
拜託!天氣已經這麼熱了,還要他們一群人在球場上跑來跑去,不累死人才怪呢。
不過,體育老師似乎一點都不心軟,將班上同學分成兩組之後,就站在一旁涼涼地當起裁判,眼睜睜地看著一群苦命的學生在球場上拚命地追著一顆球、揮汗如雨。
那群血氣方剛的男生們踢趄球來,那勁道只能用「快、狠、準」三個字來形容,嚇得一群小女生像在玩躲避球似的,能閃多遠就閃多遠,不時還會發出淒慘的尖叫聲。
真是活受罪哪。
好熱好熱……沈佳靜早已被太陽曬得頭昏眼花,只能傻乎乎地跟著大家在球場上東奔西跑的,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