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戀人不窮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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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對這個紀念日,他倒也過得頗有興味,一想到自己寫下的光輝歷史,得意自是在所難免。他絕對有資格驕傲,不然叫少根筋的唐曜凡去玩玩看,不把家當賠死才怪。

  不過,遺憾的是,滕岳的父親似乎不太樂意接受兒子的成就,總認為這小兒子做的是投機生意,與滕家正直的門風不符,再加上三年前父親最得意的長子滕峰因一場車禍而英年早逝,更無法讓滕父開心承認以及接納滕岳的成就。

  不被父親肯定,一直是滕岳的遺憾,但也無力強求。

  以往他都是自己一人過這個紀念日,適逢今年三十而立,他決定擴大慶祝自己的「暴發戶紀念日」。

  所謂擴大慶祝,也不過是突發奇想,想找個人來分享他的驕傲回憶罷了!

  對!分享,他的榮耀從來沒人與他共享過。

 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分享的感覺,而且,最好是一個令他非常心動的女人。

  自從他成為暴發戶後,有沒有滿身的銅臭別人似乎也不太感覺得出來,反倒是他自己覺得錢太多,儘管做很多善事、捐很多錢之後,還是無法讓內心某塊角落得到慰藉或滿足。

  那個角落怪得可以,似乎非專屬某個未知的女人不可,好像那人不來,他的心就無法完整,做再多的善舉也徒然而無意義。

  所以他今年要大膽嘗試點新鮮的,找個女人來花花自己幾年來始終沒有變少、數字還不斷往前進位的錢,也許錢變少後,他的心境就會大不同了。

  *** *** ***

  當初從顏艷手中拿到籤條時,鍾語歡是把自己想得太清高了!

  話說時間可以證明一切,果然在大半年後,她對自己承認,她並不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人。

  她有願望,就像有些人的願望是當最美麗的新娘或成為大富翁一般,但她的願望沒有這麼簡單。

  尋找「夢中」情人,就是她的願望。

  她十九歲生日那天,在路上驚鴻一瞥一位風采翩翩的男子側影。

  自此,那男子就夜夜入夢而來,且在夢中為她許下情誓。

  夢中的他,始終佇立在蒼茫迷霧中,她看不清他的面容,每次出現,他總是側身側臉,一襲莊重又不失典雅的黑色西裝,飄逸而有層次的頭髮在風中輕揚……

  僅有的印象,卻令她深刻而難忘。

  總有一天,我會走出夢中與你重逢,當你的夢中不再有我,我就在你身邊了。你隨時準備好迎接我,知道嗎?

  他溫柔的聲音更是穿透她的記憶,從夢中一直延伸到現實。

  知道的、知道的,迎接他,從第一次夢見他時,她就準備好了!

  但時至今日,多年過去了,他依然沒有走出她的夢,仍舊夜夜在她夢中,叮嚀再叮嚀。

  她不懂,是什麼原因困住他,使他走不出來?也許她該助他一臂之力,學學佟雅緹運用一些「邪門歪道」引他走出夢中?

  今夜,鍾語歡想著那不知姓名、甚至連影像都模糊不清的男人,想到夜深卻仍了無睡意,期待夢中相會的虛幻變成事實。

  默默守著他的誓言,會不會太傻?明明自己是個務實的人,卻每到夜深,碰觸這床和枕,夢幻情思就會不可抗拒、不可推卻的湧現。

  她曾試著往後逃,無奈腳步不比襲來的浪潮,她總是一再捲進有他的夢海裡。

  鍾語歡,你應該跟夢中情人分手,而不是等待他。望著泛黃的牆面,她聽見了自己心底微弱的聲音。

  或者,你該主動追尋他?鍾語歡的手指沿著牆縫往下描繪,停在那已塞著紙條而顯得平整的縫口,這次心底的聲音卻是非常響亮而清晰。

  這個願望……也許可以幫助她美夢成真!

  她用指甲摳了摳那紙簽,摳出來時,發現紙張軟軟的,有些濕氣,它真的被遺忘在那縫裡很久了。

  她輕輕的攤開紙條,就怕太用力會將它撕破。

  「滕岳0935678××……」念著紙條上的字串,還沒念完,她就忍不住噗笑出來。

  得了吧!看他的名字,這男人不過是個普通人吧,那有成就她願望的能耐?

  於是她又將小紙條揉成細卷狀,再塞回縫裡去。

  「你還是在牆裡幫我吸吸房間裡的濕氣好了。」她對著紙條自言自語。

  寧願對著另一面牆上的時鐘滴答聲入夢,她仍堅持自己應該當個務實的人。

  夢中的情人,就當做是她辛苦工作一整天後,所得到的額外慰藉和犒賞。

  雖然只能在夢中、在心裡偷偷愛他,也是甜蜜。

  *** *** ***

  一如往常,鬧鐘在六點半準時開唱,鍾語歡早已練就鬧鐘一響就立即按停、迅速起床的優良習慣。

  不過,今晨,事態不尋常!

  「啊!為什麼?為什麼不見了?!」她被一夜無夢的情形給嚇到了!鍾語歡驚喊出聲,下床就翻枕頭掀棉被的,做了一連串無意義且無厘頭的動作。

  如果她夠清醒,或者夠鎮定,她就會知道,所謂「不見了」的東西根本不可能躲在枕頭下或棉被裡。

  「不!怎麼會這樣?怎麼會不見了呢?」夢中情人在一夜間消失,這對鍾語歡來說可不是非同小可的事!

  她的心,在睡醒後意識清楚的第一秒開始就全亂了!

  失去多年來無一日不相見的夢伴,她怎還能平靜以對?

  不行的,她簡直六神無主,像只無頭蒼蠅,空前絕後的慌了!

  「怎麼辦?一點徵兆也沒有,也沒來告訴我一聲就不見了,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什麼交代都沒有就走了,好狠耶!」鍾語歡不是歇斯底里的女人,但此刻自言自語的她,肯定已失去理性。

  夢境虛幻,似真似假,沒人會如她信以為真,竟要夢中人給她一個交代。她還沒意識到,自己責怪的不是活生生的薄情郎,而是一個縹緲的影像、假想的情人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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