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滕先生,你剛才花了一萬多塊錢吃午餐耶!這是你平常的生活方式,還是紀念日才特別有的?」鍾語歡突然對暴發戶的生活形態興趣大增,因為要與暴發戶近距離相處的機會不是天天有,簡直可說千載難逢。
「這不是我平常的生活方式,卻也不是紀念日才會有的。」
「那是怎樣?我很認真的問,你卻亂回答。」
「我哪有亂回答?我的意思很明白,就是我想這樣就這樣,完全隨心之所至。明白了嗎?鍾小姐?」滕岳不疾不徐、不冷不熱的說。
「明白、明白。」鍾語歡連連點頭。她為了幾個錢整天操勞得半死,而暴發戶卻毫不需理由就一擲千金,隨心之所至咧!
好個隨心之所至啊!她也好想試試什麼叫做隨心之所至。
「怎麼?你嘴裡說明白,怎麼我覺得你好像很有意見?」滕岳雙手環抱在胸,站在她面前,一派優雅自然的風采令行人禁不住駐足仰望,在他帶著玩興意味的笑容裡,也儘是勾引人心的帥氣,而他的嗓音,就像低音鼓,即使跑遠了還是感受得到他的震撼力。
「我沒有意見,只是有點羨慕你的隨心之所至。」
「不用羨慕。今天我是你的超級幸運星,你可以跟我一樣隨心之所至,想幹嘛就幹嘛。」滕岳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白金卡。「給你。」
「你的隨心之所至還真是霹靂!我很想拿,但是我不敢。何況,我找你不是因為你是花錢不眨眼的暴發戶,而是為了我的夢中情……」
「閉嘴!你又犯規囉。」滕岳將白金卡輕壓在她唇上,面不改色、面帶微笑的提出警告。
其實他的心裡面已經暗藏一把戒尺,這妞兒再不聽話,小心戒尺伺候。
「你……」鍾語歡抓住他的手腕欲將他手拿開,怎奈卻動不了。
「下次我就不會再用這張卡擋住你的嘴了,我還有別的東西更好用。現在,跟我說你會遵守規定,我是個很好商量的人。」滕岳笑意不減,卻讓人覺得異常森冷。
「我知道了!」鍾語歡的聲音從卡的後面逸出來。
「收下這張卡。」滕岳半命令著。
「是。」看來他出手闊綽,的確是很有暴發戶的風範,鍾語歡接受他的好意,但是她還是寧願與他多談談夢中情人。
不過,暫時不要談比較好,不然天曉得他會再拿什麼來擋她的嘴?她可不希望是一疊仟元鈔,錢再好,畢竟是臭的,她才不願美麗的嘴被鈔票給污染了。
「那麼現在,我們要去哪裡?總不會一直在大街上走吧,滕先生?」
天氣很熱,鍾語歡不想繼續在陽光下行走,而且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走入行色匆忙的人群中,空氣更加濕黏混濁。
她有些浮躁地看了他一眼,他卻安然自若,絲毫沒給艷陽惹煩。
「雖然今天是我的紀念日,不過你是我的花錢手,所以你想買什麼,我都會護送你去。」滕岳倒很有興趣試試這妞兒的消費能力。
花錢手!什麼新名詞?是新興行業嗎?那大家一定擠破頭要來當花錢手吧!
「你不會說真的吧?我成為你的花錢手?」鍾語歡驚異萬分,天底下真有白吃的午餐,將卡拿在手上的感覺都還不如聽到花錢手這個詞時來得震撼!
「卡你都收下了不是嗎?」滕岳挑了挑眉,反問。不過他倒挺喜歡她現在的表現,比起昨夜裡的夢幻和「脫俗」,是正常多了!
如果鍾語歡能像這樣正常一點,他會多留她幾天,做做伴。
「我真的可以用它?」鍾語歡呆呆的問,她的臉滿是困惑。
「要講幾遍?小學生教兩遍都懂了。」滕岳的好好先生形象在她面前真維持不住,她就是有本事考驗他的耐心。
「滕先生,你很愛生氣耶!從昨晚一見面,你就一直對我生氣!」鍾語歡終於抗議了,她是正正當當來索取願望的,他卻老是冷嘲熱諷沒誠意,還屢屢動怒發脾氣,教人忍無可忍。
言下之意,她倒覺得委屈囉?滕岳先是錯愕,接著就失笑了。她也不去打聽打聽,他滕岳的脾氣簡直好到蚊子叮他左臉,他連右臉都免費奉送給它吃個飽,還謝謝它下次再光臨咧!
「好,你既然說我愛生氣,那你就盡量別惹我生氣。現在廢話少說,你想去買什麼我帶你去。」滕岳決定接下來就讓她來證明,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生氣。
是嗎?真的可以買貴的東西……
那……就決定要買「他」了!
「那我們去『秋夕』畫廊,我喜歡那畫廊裡的一幅畫很久了,可是價錢太貴,我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買。」希望「他」還沒有被買走。那幅畫裡的人物與她的夢中情人十分神似。
而夢中情人消失一個星期了,她只顧著找、顧著傷心,卻忽略她可以去畫廊,利用那幅畫「追戀」一下,現在無疑是擁有那幅畫的最佳時機。
「秋夕畫廊?你常去?」秋夕畫廊是他哥哥滕峰的朋友辛家興所經營,純粹玩票性質,主要為了提供一些有才華卻沒沒無聞的新生代畫家展售作品,基本上價位都不算高,所以滕岳不曉得鍾語歡看上的是哪幅畫,她說的太貴,到底是幾位數,貴到什麼程度?
「我只在前年跟朋友去過一次,因為畫廊離公司很遠,離我家更遠,所以平常沒有機會可以去……」鍾語歡還想詳細解釋她上班的地點到底離畫廊有多遠時,手掌突然被用力一抽,待她感覺清楚,她的手已被滕岳握在溫熱的大掌裡,而腳步已隨他的牽引被迫往前邁開。
「我告訴你,現在你離秋夕更遠了,因為秋夕已經搬到花蓮去了!」滕岳拉著她,疾步穿過稍嫌擁擠的人群,一面簡短地解釋著。
「花蓮?為什麼搬去花蓮?什麼時候搬的我都不知道……」
「快走就是了。」滕岳沒再說什麼,好似很趕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