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,若不是為了救我,你也不會受傷。」娜娜還是慚愧萬分。
「是我一時大意才會受傷,不關你的事。」伊蓓兒柔聲安慰。
「不,全是我的錯,請伊祭司降罪。」娜娜堅持。
「娜娜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為什麼我一定要治你的罪?」伊蓓兒瞧出娜娜的不對勁。
「如果連你也不處罰我,這樣對侍衛長太不公平……」娜娜趕忙搗住嘴巴。
糟糕!侍衛長的事不可以讓伊蓓兒知道。
「侍衛長怎麼了?」伊蓓兒追間。
「不,沒什麼,我先行告退,請伊祭司好好休息。」娜娜急忙行禮。
「娜娜,侍衛長受到了什麼處分?」伊蓓兒已約略猜到端倪。
娜娜一愣,果然還是瞞不住伊蓓兒,唯有據實回報。 「法王除去了侍衛長的職務,把他連降三級,並調往邊界,當駐守士兵。」
伊蓓兒微怔,這樣的處分會不會過於嚴厲?侍衛長罪不至此啊!
「我要見法王。」伊蓓兒匆匆起身。
娜娜連忙阻止。 「不行,法王有命,伊祭司不可以離開月光殿。」
伊蓓兒沒有理會娜娜,逕自離去……
在月光殿正廳,她被迎面而來的李爾擋下。
看到臉色異常蒼白的伊蓓兒,李爾皺起劍眉,溫文的俊容既是擔心又是責備。「你應該待在床上休息。」
「我要見法王。」伊蓓兒微喘氣,如果不幫侍衛長求情,她會於心不安,說到底,事情也是因她而起。
「有什麼緊要的事,你非見法王不可?」李爾仍緊抓伊蓓兒的手臂,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,她虛弱得好像他稍一鬆手,她便會倒下去。
「對不起,左副官,伊祭司已經知道侍衛長的事情。」追過來的娜娜說道。
「你想替他求情嗎?」李爾搖頭,憑他對列斯的瞭解,她不但徒勞無功,還會惹列斯生氣。 「沒有用,法王決定的事,從沒有人可以改變。」
「我知道,不過我還是想試一試。」伊蓓兒也曉得列斯的脾氣,可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,她會更自責。
面對伊蓓兒的固執,李爾歎了一口氣。「好,我陪你去!」
第六章
「伊祭司,法王無法接見你。」日陽殿的侍女恭身回答。
「我非見法王不可,麻煩你再次通傳。」伊蓓兒再三請求。
「伊祭司請回。」法王最不喜歡休息的時候被人打擾,侍女說什麼也不願觸怒他。
伊蓓兒知道列斯在裡面,因此不理會侍女的阻止,一個箭步入內。
「伊祭司。」侍女驚呼,連忙追著伊蓓兒,卻被李爾阻攔。
「法王如果責備,由我負責。」李爾保證,並對侍女露出他的招牌笑容,然後追隨伊蓓兒入內。
伊蓓兒在列斯的寢室外被一堵肉牆擋住。 「麻煩通傳,我想見法王。」
「法王現在下接見任何人,伊祭司請回。」列斯的貼身侍衛雷克雙手環胸,居高臨下的睥睨伊蓓兒。
「蓓兒,我們還是先回去。」李爾上前勸阻伊蓓兒,因為他知道雷克向來只聽從列斯的命令。
「可是……」伊蓓兒還想力爭,卻被仿如地獄傳來的冰冷聲音打斷。
「讓她進來。」
收到命令,雷克立即閃身讓路,李爾則大感不妙,因為他可以從列斯的語氣聽出一絲怒氣。
眼前的景象讓伊蓓兒駭然止步,只見列靳傭懶地靠坐在巨型的軟墊內,他手執酒杯、閉目養神,敞開的白上衣突顯他糾結的肌肉,一名性感冶艷的女郎跪在他身後,按摩他的頸肩,態度既親暱又曖昧。
女郎用十足挑釁的眼神盯著突然闖入的伊蓓兒,示威般地親吻列斯的耳際。
列斯並沒有阻止,他擺明要伊蓓兒難堪。
「你有什麼要緊的事?」列斯睜開黑眸,用寒森的目光瞪著伊蓓兒。
伊蓓兒面如死灰,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,她沒命似的奔跑,只知道要逃離日陽殿、逃離列斯。
「蓓兒。」李爾追上伊蓓兒。「你不要緊吧?」
伊蓓兒背對著李爾搖頭,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。
李爾將她微顫的身子扳過來,只見她咬著下唇,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,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痛不已。
「法王以前不會這樣,他從不近女色的。」李爾替列斯辯解。
伊蓓兒默然不語,腦裡一片混亂,胸口隱隱作痛,好像透不過氣,從未有過的受傷感覺讓她終於克制不住,淚水潸然而下。
李爾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,莫名的悸動令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小嘴。
不同於列斯的蠻橫強悍,他的吻婉約似水。
呆怔半秒後,她用力推開他,伸手掩住嘴唇,不可置信的用淚眼瞅著他。
李爾尷尬地梳理頭髮,懊惱自己把她給嚇壞。「對不起,我情不自禁!」
她踉蹌地退後兩步,李爾立刻反射性的拉著她。
伊蓓兒甩開他的手,轉身拔足而逃,她的思緒現在變得更加混亂,列斯與李爾的身影交錯浮現在她的腦海。
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今晚的每個人都很不對勁。
李爾看著她的背影,頹然握緊摯頭,陷入深深的自責中。
遠處,一道黑影把剛才的那幕看得一清二楚,然後帶著冷笑絕塵而去。
伊蓓兒失魂落魄的回到月光殿,原本以為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,想不到列斯早已好整以暇的蹺起二郎腿,坐在椅子上等候她。
看見列斯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她,伊蓓兒微怔。
「為什麼你會在這裡?你不是正在……」伊蓓兒的話戛然而止,想起剛才曖昧的場面,紅霞早巳佈滿她的俏臉。
「突然有人衝進來打擾,誰還會有興致?」列斯處之泰然地聳聳肩。
「抱歉,打擾了你的雅興。」伊蓓兒的聲音不自覺提高。
「你不是有急事要找我嗎?」他若無其事地問。
發生了這麼多事情,伊蓓兒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與他談正事,而且她壓根兒不想看到他,可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,如果不替侍衛長求情,恐怕再也沒有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