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安,在女生面前,你耍什麼帥?還給不給我們面子啊?」怨氣很深,青春怨男一號很悲憤。
還有沒有天理?她相貌、個性都像個陽光美少年已經很不合理了,甚至還比男生受女同學的愛慕崇拜,真是太過分了!
她可是個假男生啊!真正勇猛、有男子氣概的是他們啊!
「沒錯!我們哈女生哈得要死,你一個人卻獨佔一堆……」青春怨男二號捶胸頓足。
「上天待我們不公啊……」青春怨男三號吼出眾人心底最深的悲怨。
「哈哈哈……」就算被勒得快喘不過氣,安可希還是忍不住大笑。
說實在的,她也不懂自己為何這麼受女生歡迎,甚至還收到許多情書,不過這種事還是別讓他們知道得好,免得自己真的會命斷於籃球場上。
「吼!還笑?給你死!」怨男的妒火是十輛消防車也滅不了的。
「沒錯!老搶我們的風采,給她死……」
「呼伊細啦……」
霎時,就聽叫囂聲不絕,男生們又叫又吼地勒著她笑鬧之際,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哄鬧中驀地響起——
「可希,回家了!」十五歲的傅奕凡已長得更加高挺修長,五官脫去孩童時期的童稚可愛,呈現一種優雅貴氣的翩翩美少年氣息。
他一現身,就見圍在籃球場邊的一干女生們興奮的幾乎快暈厥過去,一個個心跳加快,雙頰艷紅,少女的思春情懷盡現。
天啊!天啊!校園中功課好、相貌俊、氣質優、受眾多女生瘋狂愛慕的傅學長出現了!果然只要放學時刻在安可希身邊轉,就肯定可以見到他啊!
懷春的少女們眼睛冒出心型圖案,貪婪的目光離不開傅奕凡的身上,只覺今天真是賺到了。
「好啦!」見他都已經找到籃球場上來了,就算再怎麼想留下來打球,安可希也只好放棄,豪爽地拍拍那還勒著她脖子的臂膀,笑叫道:「喂,放手了啦!我要回去了。」
「再打一下啦!」幾個男生七嘴八舌留人,只因她一走,那些圍觀的女生肯定也跑光光,那他們打得再帥也沒用。
「唔……」遲疑,考慮著留下打球的可能性。
「可希,你走不走?」狀若不經意地掃過她脖子上的臂膀,傅奕凡眸底迅速閃過一抹惱怒不悅,臭著臉冷冷又問。
見他臉色沉了下來,隱帶絲惱意,安可希忙不迭掙脫球伴的鉗制,連聲大喊,「走了!走了!」邊說邊抓起丟在旁邊的書包,飛快往他跑去。
好命苦喔!近來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傢伙了,不是動不動就別彆扭扭的擺臉色,不然就是用他那雙冷眼森森怒瞪,老半天不理人,害她時常滿頭霧水,搞不清楚自己是哪兒得罪他了?
唉……是不是青春期的男生都這麼彆扭啊?可是她瞧別的男同學也不會這樣啊!還是……他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走彆扭路線?
暗自腹誹,想到自己的胡亂猜測,安可希忍俊不禁偷笑出聲。
「你笑什麼?」有些不高興地斜橫一眼,傅奕凡邊質問,邊拉著她往學校後門走去。
「沒、沒有啊!」不敢老實招認,她急忙憋住笑意,臉卻漲得通紅。
哎喲喂啊!讓他知道自己偷笑他彆扭,搞不好他真的又要彆扭起來給她看了,還是別說的好。
沒有嗎?
懷疑的眸光往她掃去,最後,傅奕凡沒再繼續追問,只是當兩人走出校園後門,往回家那條少有人經過的捷徑上時,眼見前後無人,他驀地頓足不走了。
「咦?怎麼了?」緊急煞車,安可希連忙倒步回到他身邊。
冷冷賞她一記寒光,傅奕凡二話不說掏出一條手帕。
「幹嘛?想變魔術?」傻眼,完全被弄糊塗了。
「變你的大頭!」怒瞪,一把將她抓住,抓著手帕惡狠狠的朝她脖子使盡吃奶力氣的擦,用力之猛,像要搓掉她一層皮似的。
「哇——你幹什麼啦?很痛耶!」哇哇慘叫,怎麼掙扎也逃不開,痛得她眼眶泛淚直求饒。「好痛,不要再擦了啦……」
恍若未聞淒厲求饒聲,傅奕凡卯起勁的猛搓猛擦,直到她細嫩的頸項肌膚紅腫泛紅後,他才終於甘心收手。
「你發神經喔?幹嘛突然攻擊我的脖子?」摸著微微刺痛的肩頸肌膚,安可希怨憤指控。
「臭!」不悅冷哼。
「臭?」愣住,急忙拾臂嗅聞自己。難道是剛剛打球留了太多汗,如今全身汗臭熏得他受不了不成?
她東嗅西聞的搞笑舉動,讓傅奕凡薄唇不禁微勾,隨即以著慢慢散步的悠閒速度逕自往前走了。
忙著低頭東嗅嗅、西聞聞,覺得也沒多臭,正想抬頭抗議之際,卻見他自顧自的走得老遠,當下急急忙忙飛奔追上前去,口中還不忘哇哇大叫抗議——
「哪有很臭?你騙我!」
「很臭!」堅持。
「哪有?我剛剛聞了,一點都不覺得!」急急辯解。
「所謂『入鮑魚之肆,久不聞其臭』,你自己當然不覺得。」斜睨取笑。
「吼!你說我是鮑魚!」抗議!抗議!
「如果你是鮑魚,那久而不聞其臭的人應該會是我。」唉……長期在她身邊的人是他啊!
「……」一陣無語,知道自己在口頭上討不了便宜,安可希只能恨恨捶他一下洩憤,隨即忍俊不禁笑了出來。「好啦!鮑魚就鮑魚,我們就臭在一起好了!」
「『湊』在一起?」詭異瞄她。
「是『臭』!ㄔㄡˋ,四聲臭!你耳背喔?」漲紅臉大吼。
聽那氣呼呼的澄清聲,不知為何,傅奕凡竟莫名有些失望,可見她嫩頰艷紅一片,心情不自覺轉好,唇畔漾起輕笑。
呵……臭在一起也不錯哪!
*** *** ***
「哈哈哈……」假日的午後,霸佔人家整張床的少女正為書中的情節哈哈大笑,身邊則散落著一本又一本已經翻閱過的漫畫。
「你就不能好好用功念點書,拯救你那老是低空掠過的成績嗎?」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被她突然爆出的大笑給干擾,書桌前的傅奕凡忍不住回頭叨念那個不用功、老是在及格邊緣徘徊的高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