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吧,那我回家拿午餐來給你吃。」
「不用了,我在餐廳吃就可以了。」
「媽說老吃外面的不營養,如果你不回家吃,那就拿來給你吃。」
「可是我不……」司琪走出浴室,「咦?人呢?走啦?嘖,也不說一聲。」眼角瞥見病床上的人在摸索,忙過去把病床的控制器交給他,順便幫他擦臉。「七哥剛走,你就醒了。」
「我就是聽見他的聲音才醒來的,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。」文颺懊惱地嘀咕。
「幹嘛,有事找他?」司琪一屁股坐上床沿。
「想叫他幫我拿些紙筆過來,又不讓我出院,真的好無聊!」
「又想畫漫畫?」司琪笑著拉開床邊櫃的抽屜,「說到這,我就想到……」取出一張畫紙,「這張畫……」放在他手上。「我不喜歡!」
文颺雙眉高揚。「這張還是不喜歡?為什麼?」
「胸部太小,腰太粗了,」司琪一本正經地挑出毛病來。「還有,穿這樣我會熱死!」
「幹嘛不說話?」
「乾脆你畫給我看好了!」文颺喃喃咕噥,像小孩子在賭氣。
司琪不禁莞爾,「看你這樣子,真的很難想像你能夠在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連殺九個人呢!」她拿回畫紙收進抽屜裡。「嗯,這張畫我要裱起來掛在房裡,提醒你不可以再把我畫成這樣了!」
一提到那件事,文颺的表情馬上不對起來,「小琪,你……」他悄悄摸去她的柔荑握住,神情有點不安。「真的不在意嗎?」
「在意什麼?」
「我……」文颺吞了一下口水。「殺人。」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了,但他還是不希望她心中存有任何芥蒂。
司琪歪著腦袋注視他片刻。
「你殺的都是壞人吧?」
文颺猶豫一下。「這要看你對壞人的定義是什麼,一般行動裡,我可以肯定我們殺的都是壞人,因為我們會挑選任務。但在戰爭中,敵人是我們必須殺戮的對象,可是他們並不一定是壞人。」
「但你不殺他們,他們就會殺你,不是嗎?」司琪指出重點。「所以那是自衛,就算對方是好人,當他要殺你的時候,你也不可能乖乖讓他殺呀!」
「所以……」文颺握緊她的手。「你真的不在意?」
「當然不!」司琪說得毫不遲疑。「那天你殺的那九個人,雖然他們的死相超恐怖,但我真的覺得他們是活該,天知道他們強暴過多少女人了!」
文颺很明顯的鬆了一大口氣。
「這有,你那天殺人的手法,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在看電影呢!」司琪讚歎道。「真是不可思議,就算是套招也要練很久吧?」
「套招?」文颺哭笑不得。套招給他殺?誰那麼蠢?
「啊,對了,對了!」
司琪突然跳下床跑進浴室裡,一會兒出來手上拿了一管牙膏。
「喏,表演給我看,那天我注意到你在用那把刀時,有時候倒握,然後五指張開,那把刀竟然沒有掉下去,還自動在你掌心中繞半圈變成正握,就這樣倒握、正握,正握、倒握來回轉換,好厲害,快,表演給我看!」
瞪著她放到他手上來的牙膏,文颺簡直想哭。
「快啊!」
「……如果我噴了你一身牙膏,你不會生氣吧?」
牙膏殺不了人,只會噴得人一身,這誰都知道吧?
*** *** ***
文颺出院後回家休養了一個月,在這一個月裡,司琪終於搞清楚他們堂表兄弟姊妹們的排行是怎麼一回事。
雖然不同父母,但只有一種排行,因此出現老大、老二同年,老三、老四和老五同年……這種奇特現象,而且有四個人姓邵,總之,他們十四個人就是十四個親兄弟姊妹,這種關係不是血緣或姓氏能夠分隔開的。
還有文颺的工作,他一直透過電腦在處理公司業務,簽約則是由文老大代替他出面,只是司琪都沒注意到而已。
九月中,由於司琪要開學了,他們不得不回到台灣去,文家的人依依不捨。
「寒假要回來過年啊!」
「沒問題,寒假我一定會回來學開槍、學玩刀!」
「……」
*** *** ***
在飛機上睡了十八個小時,文颺和司琪終於回到台灣,直接搭計程車回到永和,在路口下了車,才剛轉進巷子裡,鄰居們的「問候」就圍攻過來了。
「聽說你們結婚了,什麼時候補請客啊?」
「可惜,我兒子沒希望了!」
「排候補吧!」
「你老公看上去瘦多了,你是夜夜操他是不是?」
愈聽愈不像話,司琪直翻白眼,拉著文颺趕緊躲回家裡去。
由於司家的人都知道他們要回來,又是週末,因此除了司二哥之外,司家的人都在。
「我還以為你有了老公就忘了還要上課了呢!」司三姊一見面就調侃人。
「哪會,我隨身攜帶老公,超方便,幹嘛不回來上課?」司琪也很囂張的把老公推出去獻寶。
「聽說他身體不好,住院將近一個月,沒事了吧?」司大哥關心的問。
基於文颺的要求,司爸爸並沒有把在埃及發生的事告訴兒女,只說是文颺身體不好住院,司琪想陪伴在他身邊,乾脆兩人就結婚,說得輕描淡寫、避重就輕,除了一個事實重點,其他都是矇混過去的。
反正他才是老大,他說什麼大家都信,就算他說原來貓就是狗,大家也認了。
司琪瞄一下文颺,「沒事了,早就沒事了。」隨即推著文颺進她的房間。「不過坐這麼久的飛機也累了,你還是去睡會兒吧!」
半個鐘頭後,司琪回到客廳。
「他睡了?」司大哥問。
「嗯,說他累了他還不信,我才剛打開旅行袋整理,他已經開始打呼了。」司琪走向廚房,恰好司三姊端著一鍋冰綠豆湯出來。「哇,有綠豆湯耶,太好了,夏天喝這個最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