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夠以自己的興趣為工作,他就更不會寂寞了。
「你真的很喜歡幫助人。」文颺低喃。
「沒辦法,遺傳基因作怪!」司琪滑稽的咧咧嘴。「十年前,當我弟弟開始上小學之後,我爸就離開我們了……」
文颺雙眸睜了一下,司琪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「請別自己編故事,謝謝!」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。「我爸是加入『無國界醫生』行列,這是他最大的志願:為那些苦難的人服務。而我媽則留在台灣照顧孩子,並為鄰里的人服務,所以她才會到這邊來教舞……」
每次提到媽媽,她臉上的光芒總是會稍微黯一下,但很快就恢復原狀。
「還有我大哥,他是外科醫生,二哥內科實習剛結束,等二哥退伍能夠撐起養這個家的責任之後,大哥也要去找我爸;三姊專修國際法,我念的是公共衛生,也都是為了加入『無國界醫生』而準備。」
「你們一家人真偉大!」文颺驚歎。
「哪裡是偉大,只是盡我們所能去做,」司琪不以為然地踢回他的偉大。「這世界上有太多需要幫助的人,有人捐款、有人出力,我們選擇出力,如此而已。」
「但如果你們結婚了呢?」
「那就要回到台灣來,依照爸爸的要求,先安頓好自己的家,等孩子上小學之後再回去,就像他一樣。不然我們一定無法專心工作,孩子也會因為缺乏父愛或母愛而出現個性偏差。不能因為我們做的是正確的事,就期待孩子一定要諒解,那是最不負責任的想法。」
「你爸爸是個很了不起的人。」文颺語出衷心的讚佩。
「那當然!」司琪得意洋洋的接受他的贊颺,再頑皮的對他眨一下眼。「瞧,我就說吧,現在你不是很自在了嗎?」
文颺一怔,旋即驚恐的發現他已經不只是扶著她而已,他們根本是貼著身體跳舞,頓時駭得猛然推開司琪,使她登登登連退三大步,一時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,滿臉錯愕。
好半天後……
「唔,我看你需要多來幾次特訓!」
*** *** ***
接下來的日子裡,文颺不但要看漫畫,還要陪司琪跳舞,直到他不會動不動就臉紅,也不會推開她,能夠很自然的跟她相處,整整花費了一個半月的時間。
閉俗的男人真難搞!
不過,在他習慣她的同時,她也對自己感到有點疑惑,向來她都不喜歡和同一個男生相處太久,單獨出去玩頂多兩、三次,一來是避免對方誤會自己對他有興趣,二來是她的確沒興趣。
但在與文颺在一起的每一刻裡,她卻只想到要如何讓對方放鬆,如何讓對方盡快習慣自己,其他問題都不在她的思考範圍之內,既不會考慮到對方會不會誤會,也不會像過去那樣,和男生出去玩個兩、三回就開始覺得無趣。
相反的,現在每當清晨出發到福和橋下的一路上,她都會覺得有點小興奮,好像小學生在學校旅行的前一夜,那種滿懷期待又有些緊張的興奮。
是因為她太積極想要幫他嗎?
「今天還要跳舞嗎?」
「不,今天……」她牽起文颺的手,注意到他沒有臉紅,很好,有進步。「我要把你介紹給那些阿婆、阿嬤們。」
「她們?」文颺困惑地讓她牽著走。「為什麼?」
「我說過,要你習慣和人相處,這個人可不只我一個,是所有人。現在,你已經習慣我了,下一步就是其他人,慢慢的你就會瞭解和人相處其實並不是很困難的事。」
文颺的表情很奇怪,但沒有再說什麼,任由司琪把他丟進那群最高等級的野獸圈中,然後自己退開遠遠的,免得文颺向她求救。
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,文颺竟然沒有出現她預想中的狼狽窘境,身陷猛獸環伺的極惡險地,他不但不緊張,也不會臉紅,更不會結巴,雖然多半都是他在聽那些阿婆、阿嬤們呱啦呱啦的講,不過他總是十分專注的聆聽,唇畔掛著淡淡的笑,清秀的臉上一片沉靜,絲毫沒有侷促不安的樣子,偶爾一句話,總是博得阿婆、阿嬤們合不攏嘴的笑聲。
是怎樣,他終於練成神功了嗎?
心頭一片疑惑,當文颺自行脫身回到她身邊時,她立刻提出質問:「文颺,你說你身體不好,不能跟我們一起跳舞,其實只是個借口對不對?」
文颺怔了怔。「我為什麼要說那種借口?」
「本來我以為是你太閉俗,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,但現在看來……」她仰起臉,用指責的目光盯住他。「是你自己根本不想走出來接觸其他人對不對?」
「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。」文颺慢吞吞地說。
「所以是你自己不想走出來接觸其他人羅?」
「也不是。」
「那是為什麼?」司琪絲毫不放鬆的繼續追問。「為什麼你總是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畫畫,又不肯和我們一起跳舞?」想幫他,非得找出真正的障礙在哪裡不可。
「因為……」文颺咳了咳,雙頰有點赧紅。「我想專心畫你。」
司琪呆了一呆。「專心畫我?」
文颺頷首。「至於我不和你們一起跳舞,真的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好。」
「是嗎?」
「真的,我發誓!」
看他認真的表情,好像不是騙她的,可是她也看不出他的身體到底不好在哪裡,事實上,他雖然瘦了一點,但看上去相當健朗,實在不像身體不好的人,那麼,他究竟為什麼要騙她呢?
兩天後,她才知道文颺是真的身體不好,不是騙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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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期雖然是學生最渴望的假期,但也不可能天天從早玩到晚,就算不缺吃喝玩樂的「經費」,自己也會玩膩,所以很多學生都會趁暑假去打工賺零用錢,不缺錢的就賺經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