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屬下遵命。」
譴退了烈焰,恭親王臉上揚起冷酷的笑意。抬起右手,望著自己的手掌心。逃?你又能逃到哪兒去?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,也不可能翻出我的手掌心。
踏雪閣是元家莊八個院落中唯一一個植滿梅樹的院落,沒有其他百花點綴,清一色的梅,在這寒冬時節,枝上梅花相繼開放,美麗得猶如一幅圖畫,也讓空氣中盈滿梅花淡雅宜人的清香。
梅園的正中央有一個湖泊,湖中有座名喚「尋梅亭」的亭子,正是元孤擎每日必來之地,沒有造橋,想要到亭子,就必須飛過去或者是游過去。
每日,元孤擎都會出現在這裡,沒有固定的時間,沒有固定的事,或賞梅,或作畫,或品茗,或役琴,或閱書,或沉思,也可以什麼都不做,只是坐在那兒發呆,就像此刻。
已經幾日了?
元孤擎蹙眉,他如此煩躁的過日子,強迫自己壓抑住想見她的衝動,已經七日,很奇怪,自己為什麼這麼渴望她?
是那雙似訴含悲的盈盈秋瞳,勾他心魂?或是那渾身優雅清靈的溫柔氣質,讓他心動?還是那柔美悅耳的清脆嗓音,引擾他心?抑或是那柔弱無骨的滑凝玉脂,亂他心志心?
心動了,至此,她臉上的殘缺,不再是「缺」,而是讓他心憐的痛。
「該死!」突然低咒一聲,他猛地拔身而起,飛離「尋梅亭。」
七日已是他的極限,他要見她,現在,立刻!
「莊主。」一跨出踏雪閣,立即傳來一聲敬稱,讓他腳步一頓停了下來。「什麼事?」元孤擎硬著聲,偏頭瞪著元家莊的內務總管。
「大小姐想見您,問說莊主何時有空至尋春院一趟。」邢總管
神情一凜,他……擾了莊主嗎?他明明已經乖乖的在閣外等候莊主出來了,不是嗎?
元孤擎蹙眉,大姐找他做什麼?
「知道是什麼事嗎?」他一點都不想見她。
「奴才不知。」
「問她有什麼事再說。」元孤擎冷漠的說。
「這……」邢總管為難了。
「有問題?」元孤擎挑眉。
「不,沒問題,奴才遵命,奴才告退。」
瞪著遠去的總管良久,元孤擎眉頭仍緊蹙著,想到元夢茵,深深的吐了口氣。
「回來!」他揚聲喊。
「是,莊主。」邢總管立即回頭。
「告訴大小姐,我晚膳時間會過去尋春院。」元孤擎眼底有些陰鬱的無奈。
「是,莊主。」邢總管明顯的鬆了口氣。
「下去吧!」
「奴才告退。」
又站在原地好一會兒,元孤擎才跨步離開。
此刻,還未到準備煮晚膳的時間,柳風情會在哪兒?
還是先到廚房探探吧!
孰料,他人還未到,便聽見了她的聲音。
「住手……表少爺,奴婢不想嚇到表少爺……」清靈悅耳的聲音夾帶著一絲慌恐,讓元孤擎蹙了眉頭,加快腳步,陸封銘想做什麼?!
「嚇到本少爺?不不不,你絕對不會嚇到我,乖一點,把面紗拿下,讓本少爺好好的疼你。」陸封鉻垂涎的搓著手,昨兒個他就發現這個新廚娘了,那嬌美的身段、甜美的聲音、以及勾人魂魄的雙眼,在在都撩撥著他的感官,讓他忍不住想要看看那面紗下的容顏是怎般的動人,還有,嘗嘗她!
「放過我,表少爺!我真的長得奇醜無比,會污了您高貴的身份。」柳風情驚惶失措的閃過陸封銘的魔爪,繞著廚房外的一口井,企圖躲避眼前這色胚。她不懂,她明明已經蒙了臉,為什麼還有男人覬覦她?!
「拿下面紗,我要親眼看了才相信。」陸封銘哪那麼簡單就放過她,見她躲得快,惱羞成怒的大喝。「快一點,要不然本少爺就將你逐出元家莊!」
「是嗎?」元孤擎咬牙冷聲道,跨進廚房的院落,來到他們面前。
「哦!表哥……」陸封銘驚愕的低喚。
柳風情一雙明眸牢牢的盯著他,裡頭殘留著驚恐,見著他之後蒙上一層釋然,還有些許的羞澀。
「表弟,請你告訴我,一個客人,有什麼權利動我的人?」兀孤擎望著她好一會兒,在陸封銘想乘機悄悄溜走之時叫住他。
「表哥,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,不然我一定不會……」陸封銘陪笑著。
」住口!停止你腦袋裡淫穢的思想,所有元家莊的下人都是我的人,至於你,只不過是個客人,一個客人的本分是什麼,你最好記清楚,要不然別怪我下逐客令!」
「我……我知道,表哥,這一切只是誤會,是誤會。」陸封銘急忙道。
「滾下去,不要再讓我見到你接近莊裡的年輕姑娘,否則我就將你攆出元家莊!」
陸封銘飛快的逃了,生怕元孤擎後悔,決定現在就將他趕出莊。
不過根本沒人理睬他,元孤擎只專注的望著低垂著頭站在井邊的柳風情,然後緩緩的走到她身邊。
「你沒事吧?」他溫柔的低問。
柳風情纖細的身子劃過一絲輕顫,輕輕的搖頭。「沒事,謝莊主為風情解圍。」
「風情,抬頭看著我。」元孤擎突然道,看見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,忍著將她攬進懷裡的渴望,他不想嚇到她。
柳風情微顫著身子,她不知道是因為他低柔的嗓音所致,或者是因為他喚了她的名。
她緩緩的抬起頭來,水亮的明眸立即被迫映上他的身影。
「這幾日……你還好吧?他常來騷擾你嗎?除了他,還有其他人嗎?」
訝異於他的急切,一時之間她竟無語了。
「風情?」
「沒有,今日是第一次。」她輕搖螓首,髮絲因為這小小的動作而隨風飛舞。
「真的?」他不放心的再次確認。
「真的。」
「有什麼事情別瞞我,我會替你做主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柳風情疑惑又不解。
「什麼為什麼?」元孤擎也是一頭霧水。
「風情只是一個下人,莊主為什麼對風情這麼好?」
「因為……」我心疼你。「就像方纔我對封銘說的,我不許有人騷擾『我的人』。」元孤擎緩緩的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