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?」陡然伸出左手擒住靠近的纖腕,跟著將她的手臂掹力壓進床墊,粗壯的右手腕已抵上她的頸項。
這些動作乾淨俐落,在短短數秒內一氣呵成。
突然遭到粗暴的壓制,夏慕妍嚇白了臉,連尖叫都叫不出口。
「是你?」發現狀況不對,羅繼堂隨即放開她向後退開。
「不然你以為是誰?」驚魂未定,夏慕妍掙扎著起身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。
他真的好狠,差點就把她的手給折斷了!
皺著眉,她揉著被抓疼的手腕。
「你不睡覺爬起來做什麼?」羅繼堂懊惱地瞪著她。
在陌生的環境中,體內自衛的本能格外強烈,方才要是他動作再大些,她不死也重傷。
「我睡不著。」哀怨地瞅了他—眼:
「睡不著幹嘛爬到我身上?」
「我哪有?」她抗議道:「我只是、只是……」
想到自己沒事去摸人家,她哪裡還有臉說下去?
「只是什麼?」羅繼堂沒好氣地追問。
「我看你臉上好像黏著東西,所以過去想幫你拿下來……」囁嚅地,夏慕妍隨口扯了個謊。
「什麼東西?」他摸摸自己的臉。
「人家眼花看錯了。」低下頭,免得謊言被他的利眼識破。
看錯?
看她一臉心虛,似乎沒對他說實話。
不過三更半夜地,他也懶得追究,況且她還受了傷。
「讓我看看……」他靠過去拉起她的手。
纖細的右腕紅腫了一圈,有些地方甚至開始泛著青紫。
該死!
胸口一緊,羅繼堂板起臉來到行李箱前翻出自己的隨身用藥,跟著坐回床邊仔細地為她抹上一層薄薄的藥膏。
一陣涼意透過肌膚傳來,她的手腕果然舒服不少。
「有沒有好一點?」他皺眉問著。
「嗯,好多了。」夏慕妍感激地點點頭。
「這可是上等消炎治腫的良藥,我特地要人從瑞士帶回來的。」他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。「怎麼樣?效果還不錯吧?」
「是不錯。」她好奇問道:「你買這個藥做什麼?準備打架受傷時可以派上用場嗎?」
「猜對了。」他不否認。
「你……能不能別打架?」對他方才迅雷不及掩耳的壓制仍心悸猶存,她實在無法接受這麼野蠻的事情,更不希望有一天看見自己的丈夫渾身是血地被人抬回來。
「你害怕了?」他譏笑道。
「打架有什麼好?」漠視他的諷刺,她輕柔地撫過他左臉的疤痕。「這個傷口就是你和人家打架打出來的對不對?傷得這麼深甚至無法癒合……」
這條疤痕又寬又長,再偏一點可能就毀了他的左眼,顯見當時的情況是多麼危險。
聽她提起這道傷疤,幼時的記憶不禁閃過腦海,羅繼堂選擇沉默。
那是他心裡的痛,至今無法癒合的傷。
「還疼嗎?」她完全可以想像受傷當時會有多麼的痛。
羅繼堂抓住她輕撫他的小手。
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,現在當然不疼了。」他揚起嘴角。「幹嘛這麼關心我?難道說你愛上我了?」
一副訕笑的口吻,他問得並不認真。
她愛上他了嗎?
被他不經意的一問,夏慕妍競無法立刻否認。
她確實被這個男人給吸引住,經常不由自主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,目光總是隨著他的身形移轉,面對他時便情不自禁地臉紅心跳。
這就是愛嗎?
如果這就是愛,那她是真的愛上他了!
只可惜這僅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單戀,為了自尊她當然不會承認什麼,要是讓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心事,他肯定會狠狠地取笑她一番。
光是先前她堅持不想嫁他的這—點,鐵定就會被他拿來大作文章。
思及此,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。
「你是我丈夫,關心你一下是應該的。」她說得振振有辭,「不管結婚的前提是什麼,你娶了我就是我的丈夫,該給的我絕不會少給你,我可不希望人家說我夏慕妍不懂事,冷落自己的丈夫。」
飛機上的那番話她記憶猶新,現在原封不動地送還給他。
這個牙尖嘴刊的小女人……
「你……」
「怎麼?」她挑釁地看著他。
「既然你這麼說……」他突然翻身壓住她。「那現在就給我。」
她愣住。「現在?」
「對,現在。」他點點頭。
「你瘋了?」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企圖推開他。「現在三更半夜,是睡覺時間,哪有人……」
「豈有此理。」他輕易抓住她的手壓在兩側。「你可以半夜不睡覺,我為什麼不能在半夜做愛?」
「我拒絕。」明知拒絕無效,夏慕妍還是要表達自己反對的意見。
「你憑什麼拒絕?」他嘿嘿笑道:「剛剛是誰說該給的絕不會少給我?話才說完就立刻忘了嗎?」
「你根本就是詭辯!」她氣急道:「我說的是正常的情況下,誰答應你要在這種時候?」
「想不到你還有做愛時間表。」羅繼堂笑得更愉快了。「真是不幸,剛好我也有那麼一張……」
吻了吻她氣嘟嘟的小嘴。「我的時間表就是現在,親愛的老婆……」
她氣得撤過頭。「放開我,現在我不想給。」
「可是我想給啊!」言談之中,他已扯下她睡衣的肩帶。「我不也說過該給的絕不會少給你?」
他笑看她一眼。
「現在就是我該給的時候了……」話聲末畢,他已低頭吻上她的柔肩。
*** *** ***
在溫暖的陽光下,羅繼堂伸展他健壯傲人的身材,正趴在白色的沙灘上做著日光浴。
平時忙碌到不行的他,難得偷到這幾日的空閒,所以盡可能地放鬆自己。
至於喜歡游泳的夏慕妍早就穿戴浮潛工具,自行下海玩要去了。
羅繼堂當然有幾分自知之明,這個女人會獨自離去,大概是害怕再遭到突然的攻擊,才會想盡辦法避開他。
呵呵,這隻小狐狸……
想到她,他的身體立時有了反應。
啐,當真是怪了!他又不是在室男,更不是沒見過女人,幹嘛學那些新婚初體驗的菜鳥,動不動就向上「抬頭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