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未看清對方的面孔,自己的手腕已遭人扣住,跟著一股力量將她一步步拖向夏曼婷的方向。
「不要……你放手……」她掙扎著,卻掙不脫對方有力的鉗制。
很快地,她被人摔在剛才坐過的涼椅上。
夏曼婷早已起身,在一旁笑看著。「我不是叫你別白費力氣嗎?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?」她轉頭向身旁的男人努了努嘴。「喂,差不多可以動手了。」
「就在這裡嗎?」男人笑問。
「這裡有什麼不好?燈光美、氣氛佳,況且只是裝裝樣子,又沒叫你真的上她?」她挑起細眉。「這種淡得像白開水的女人你有胃口?」
「那好吧!」看在夏曼婷的身家背景上,男人對她向來言聽計從。
把上這個女人,他足足可以少奮鬥二十年。
夏慕妍認得這個男人,他就是夏曼婷的男友卓應期,也就是當時輕薄她的人。倒在涼椅上,她驚惶地想逃,然而隨著藥力發作,她的力量也跟著不斷流失。
卓應期很快地來到她身前,動手解開她的衣衫。
殘存的意識讓她本能地抗拒著。
「不要,不要碰我……」除了幾句微弱的抵抗,蠕動的唇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,軟弱的雙手沉重地像掛了無數顆鉛球。
不要,不要這麼對她,她不要羅繼堂再誤會她,她不要……
沉痛的淚水滑落出眼角,她卻無力改變這一切,藥力一點一滴征服她的身體,她昏沉地即將睡去。
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隱約地,她似乎聽見了一聲暴喝。
有、有人來了嗎?
迷糊的神智卻已無從分辨。
女人的驚呼和男人的慘叫是她最後聽到的聲音。
*** *** ***
「不要……不要……不要這麼對我……」在一連串惡夢的折磨後,夏慕妍終於驚醒過來。
她恐懼地望著四周,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——自己的床上。
這到底是……
依舊昏沉的腦袋依稀只記得有人要對她不利,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她一點印象也沒有,更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,回到自己的床上。
啊!當轉動的眼珠瞄見坐在床邊的男人時,夏慕妍膽戰心驚地坐起。
羅繼堂雙手交叉在胸前,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。
一陣戰慄竄過了背脊。
他、他在想些什麼?是不是又誤會她了?
「你醒了。」不似過往的冷漠,他的聲音競出奇的溫柔。
「感覺怎麼樣?是不是很渴?」他主動從床頭櫃拿了杯水遞到她的唇邊。「多喝點水,這樣才能快點將藥力從你體內排除。」
他、他知道她被下藥了?這麼說來……
「你、你都知道了?」夏慕妍激動地握住他的手。「我沒有、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,我真的沒有,從來就沒有……」說著,她忍不住哽咽了。
「我知道,我什麼都知道。」羅繼堂拍拍她的頭輕哄道:「乖,先喝點水,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。」
是的,他已經明白了一切。
昨晚由於夏慕妍離座太久,他有些擔心,於是在賓客間打探她的去處,當他沿著線索尋到公園時,就瞧見夏曼婷正拿著相機對著涼椅上的一男一女猛拍照片,而那個女人不是旁人,竟然就是他的妻子。
見她羅衫輕解、昏死在涼椅上任人宰割的模樣,他再蠢也明白事情不對勁,在一拳擺平那個趴在他妻子身上的王八蛋後,他立刻逮住亟欲逃跑的夏曼婷,逼迫她道出所有的實情。
在得知事實真相後,他的懊悔無以復加。他不但誤會了自己的妻子,還百般苛待她,甚至讓她失去了孩子。他明白自己有多麼離譜,甚至可惡,所以拚命想辦法希望能補救先前所犯下的錯誤。
當然在此之前,他已經懲罰過肇事的兩名元兇,男的大概得拄著枴杖走上三個月的路,女的得青腫著面頰過上兩個禮拜。
如果不是看在夏東平的份上,這兩個人的下場保證更淒慘。
夏慕妍接過水杯,乾渴的喉嚨令她貪婪地飲啜著,一雙美目卻不時瞟向身旁的羅繼堂,觀察他的反應。
這麼一來……他不會再誤解她、再傷害她、再冷漠對待她了,是不是?
「對不起。」羅繼堂率先開口向她道歉。「我不該不相信你,不聽你解釋,請你原諒我好嗎?」他偷眼瞧著她。「我…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得到你的諒解,只要你肯原諒我,我、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。」
他已經想了很久,還是想不出有什麼十全十美的辦法可以彌補自己的錯誤,所以乾脆開出空白支票,讓她自己填上數字。
「是嗎?」目睹他的小心翼翼,夏慕妍的眼眶微微一熱,心頭卻甜絲絲的。
「那……離婚的事你準備答應我了?」水汪汪的美眸故意可憐兮兮地瞅著他。
羅繼堂的臉頓時僵住。「只有這件事不行。」他口氣有點凶。
「你不是說任何事都肯為我做?」她拿他說過的話堵他。
「對,任何事。」他決定耍賴到底。「就除了這件事以外。」
「那好。」她微微彎起嘴角。「我、我希望你為我做一件事……」
「你說。」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照辦,哪怕要他上刀山下油鍋都行。
「能不能請你試著相信我,對我多一點信任。」她輕聲道:「誰也不知道以後會再發生什麼事,我不想隨時擔心又讓你誤會,那樣實在好累好累……」
瞭解他自幼的心病,夏慕妍不得不提出這項要求,她希望眼前的男人學著信任別人,至少信任自己的妻子,希望他日漸明白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身懷背叛的因子,更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背棄自己的男人。
「如果你真的做不到……」她泛紅了眼眶。「那就放我走,我……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承受你的誤會,你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苦嗎?」
想起日前的煎熬,淚水禁不住滴落面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