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,他移開他的唇,兩人額頭相抵氣喘吁吁的對視著。
她一臉嬌羞的將臉埋進他胸前,有些不知所措。
古雲飛擁緊她。她生澀的反應讓他瞭解她的純真,雖是相同的肉體,但是他從未體驗過如此強烈的激情狂潮,單單只是吻著她,就差點讓他在這裡要了她,若非他的自制力一向控制得宜,深知此時天不時、地不利,強抑下慾火,否則……
「你……不會再想把我送走了吧?」歐陽雪低語。
「你呢?你會離開嗎?」他心底仍是不安的,深怕她只是他生命中短暫的過客。
「不,不會了,有你的所在,就是我的歸屬。」她懂他的不安。
「是嗎?我不知道若是再回到過去那五年的生活,我是不是能承受得了,如果你無法確定能否永遠留下,如果現在的恩愛幸福是短暫的,終究你會離開,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,那麼,我寧可不要這短暫的幸福,你懂嗎?」古雲飛深情的說著。
「懂,我懂,我保證,她不會再回來了,不會了。」
「真的嗎?」
「真的,真的。」歐陽雪保證著。
「好,那麼……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!」
* * *
古雲飛策馬狂奔,他本該去巡視古家堡各分號的生意或是正豐收的田地作物,但他卻沒去,反而漫無目的的馳騁在曠野間,腦海裡只有歐陽雪的話一遍遍的迴響著。
未來?!她是一縷來自未來的魂魄,藉著他妻子柳筠筠的身軀還魂。
多麼的令人匪夷所思,但——他選擇相信她。
經過了這幾日的相處,他更是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,不過,他內心探處仍是存在著一股不安,深怕此刻的幸福是短暫的,是如夢幻泡影般虛無的。
「我說嘛!到處都找不到你,各個分號說你還沒到,五大總管也說你早早就出門了,連田地管理人都說沒見著你,我還納悶你跑哪兒去了,原來是躲在這兒發呆!」
促狹的聲音將古雲飛的思緒拉回現實,轉過頭,看見趙子揚坐在馬上,臉上帶著一抹深思。
「大哥,你這次發呆發得挺嚴重的,連我的馬蹄聲都沒聽到,危險嘎!」
的確是太大意了!他想。習武之人,警覺性比普通人高,從不會在不知的情況下讓人近身,這次若非子揚而是仇敵的話,也足夠讓他死上百次了。
不過,這雖是事實,但他卻不會在兄弟面前承認,因為這只是多個讓趙子揚取笑的把柄罷了。
「沒有人能侵入古家堡範圍內,何來危險之說。」
「話是不錯,但是下次若不是在古家堡範圍內呢?你無法否認這個事實,柳筠筠又再次擾亂了你的生活了。」趙子揚一語道破。
「你……」古雲飛無言以對。面對兄弟的取笑,他可以不承認,但,關心,卻讓他無法否認。
「我如何得知?別忘了,我剛從堡裡過來的,而她偉大的事跡,已經傳遍堡內上上下下,我不得不說我很意外。」趙子揚聳肩道。
古雲飛頗富深意的苦笑一下, 「我也非常驚訝。」
趙子揚觀察他良久,歎了口氣, 「我想,大哥是準備重新接受她了。」
「你不贊成?」
「原則上,我並沒有置喙的權利。」
「但是你不贊成。」古雲飛瞭然的說。
「不是贊成不贊成的關係,若真要我發表意見,我只能說,如果她的改變是永遠的,那麼我樂觀其成。」反過來說就是不了。
「其實我也是這麼希望的。」他感歎著。 「算了,不談這事兒,說說你何事找我?」
趙子揚聞言低歎一聲。
「唉!還不是禎堂兄。」他無奈的說。
「皇上?他又怎麼了?」
「還不是催促范大人他們條陳革新政治的意見。你也知道,范大人一向認為磨勘這種陞遷的辦法極不合理,有心想上奏皇上加以改進,皇上對他的建議甚表採納,但是卻引起士大夫們絕大的反感,所以至今仍遲遲未提出改革的方案。」
「這點我倒是聽說了。」他沉吟, 「需要我做什麼嗎?」
「你倒是非常瞭解嘛!」趙子揚笑道。
「對皇上我還不瞭解嗎?是不是希望我去催催范大人。」
「嘿!你真的知道耶!」
「這很簡單,我與范大人私交不錯,而你,為了他的事來找我,這很清楚啊!」古雲飛當然瞭解。
「既然如此,就有勞大哥了。」趙子揚倒滿會順水推舟的。
「嗯!我會找時間和范大人談談。」
「大哥,咱們來賽一程,如何?」
古雲飛看看天色,天也快暗了,不知今天一整天筠筠都做了些什麼,他突然非常急迫的想見她。
「好,來吧!我們賽一程!」他話尾未收,馬匹已像箭般衝了出去。
「喝!」趙子揚電隨即急馳趕上。
* * *
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,歐陽雪看著隱沒於地幹線上火紅的太陽,夜色立即籠罩四周,不禁感歎著。
她知道古雲飛忙,但自從那日坦白後,他就從不像今日這般整日不見人影,他是不是又後悔了呢?
今天,她和雪兒玩了近兩個時辰的遊戲,拉近了些許母女之間的距離,雖然雪兒仍對她戒慎恐懼,但至少在玩到忘我時,雪兒會對她展開可愛的笑容,雖然短暫,但她已經非常滿足了。她深信時間會撫平所有創傷,終有一天,雪兒會全心接納她的。
「迎春,少主回堡裡了嗎?」歐陽雪忍不住問站在一旁的迎春。
「咚」的一聲,迎春驚慌的跪了下來, 「奴婢該死,奴婢不知少主是否已回堡裡,少夫人恕罪,奴婢立刻去問清楚。」
歐陽春暗歎口氣,對僕人們的「習慣性恐懼症」感到無力,他們看不出她的改變嗎?
也許是自己過於樂觀吧!畢竟五年地獄般的生活,那些恐怖的記憶,不是她用幾天的時間就能改變或者遺忘的,她必須要很有耐心才對。
將迎春扶起來,發覺這丫頭全身抖得都快散了,她柔聲安慰: 「別去了,迎春,我也真是的,你整天跟著我寸步不離,當然不會知道,不必專程跑去問了,你不累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