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體積最大的狼哥可憐的被當作馬騎,被幾個小傢伙折騰得只剩下半條「狗命」。
「你瞧,他們玩得多開心呀。」江雪舞微笑地道。
「是嗎?」對於這一點,嚴欽持保留態度。
他無論正看、斜看都覺得從頭到尾玩得開心的,只有那群小鬼而已。
「你不是最寶貝那幾隻狗?你怎麼忍心見它們這樣任人『凌辱』?」雖然他很討厭那幾隻狗,但眼見它們這樣被那群小惡魔搓圓捏扁,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。
「沒關係。」她咬著一塊餅乾,口齒不清地道:「大耳它們也很久沒活動筋骨了,陪小朋友們玩,就當減肥羅。」
她塑膠袋裡取出剛剛買回來的兩瓶礦泉水,將其中一瓶交給他,誠意十足地道:「今天辛苦你了。」
嚴欽扭開塑膠蓋後,紳士的先給她,跟著取過另一瓶礦泉水,打開後,灌了一大口。
「你要是早跟我說,你是預備來看這群小鬼頭的話,就算打死我,我都不會跟來!」
「別這麼說嘛,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,小朋友們其實很可愛的。」她鼓勵道。
「你如果說他們很可怕,我還相信,但是可愛?你還是別開玩笑了!」他誇張地打了個冷顫後,再度拈了塊餅乾扔進嘴裡,「對了,你特地烤餅乾,就是為了送來給這群小鬼頭的呀?」
「對呀!」她頷首,「我跟麗莎修女她們認識很久了,知道她們在假日的時候都會帶孩子們來這裡玩,所以我每個星期天都會帶大耳它們來看這群小朋友,順便烤點小餅乾給他們當點心。怎麼樣?餅乾好吃嗎?」
「還好啦。」他敷衍地答道,不願老實承認,其實她的餅乾很對他的胃,「你每個星期假日都來,難道不怕冷落男朋友嗎?」
「男朋友?」她耍寶地撥一撥頭髮,學起電視上的廣告,「很久都沒見過了。」
瞬間,嚴欽覺得無言,但為了避免場面繼續冷下去,他只得勉為其難地開門問道:「為什麼?」
平心而論,她除了矮了點之外,其實長得還不錯,應該還不至於淪落到乏人問津的地步。
兩道娟秀的眉細細彎彎,一雙燦亮的水眸黑白分明,挺直的鼻樑小巧秀氣,呈菱形的唇辦看上去豐滿柔軟,是非常適合接吻的唇形。
而且,他意外地發現她的肌膚保養得非常好,那張不施脂粉的小臉蛋,在陽光的照耀下,透著健康的粉色光澤。
或許是職業病使然,嚴欽看一個女孩子,第一個注意到的,一定是她的肌膚狀況,所以他發覺自己似乎蠻喜歡她這一型的……
「什麼為什麼?」她聽不懂。
「我問你,為什麼沒有男朋友?你應該不會沒有人追吧?」
江雪舞偏著頭仔細想了一下,「還真的沒有耶!」
「你在唬我嗎?」
雖然她的姿色稱不上美女的標準,但至少也算是嬌俏可人,怎麼可能沒有人追?
「就真的沒有嘛!」她重申。
「你總有男同事吧?難道你沒有男同事跟你表示過好感?」他追問。
「診所裡的男同事都是歐吉桑。」
「診所?你是醫生呀?」
江雪舞點點頭,「對呀,我是獸醫。」
原來她是獸醫,難怪她那麼喜歡貓貓狗狗。
他續問:「就算工作的地方沒有合適的對象,那你走在路上,總應該有人跟你要過電話吧?」
「換作是你,你會隨便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陌生人嗎?」她將問題丟回給他。
這倒是。
「那總有些帶寵物來看病的主人,假藉著看病的名義,送你小禮物或是邀你出去玩吧?」他又問。
「你不覺得那種人很奇怪嗎?我跟他們又不熟,為什麼要跟他們出去玩?」她困惑。
根據她以上種種的應對,嚴欽得到一個結論——
這妮子的戀愛神經非常大條,難怪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。
「你該不會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吧?」他猜想。
「那又怎樣?」江雪舞不由自主地紅了臉。
「沒有,只是……你大學時也沒有同系所的男同學跟你表白過嗎?大學總會辦聯誼吧!你都沒有看對眼的男生嗎?」嚴欽不知道為什麼,直想問個清楚。
「都沒有,那時我很忙,沒空參加那種活動。」她輕描淡寫。
「有什麼好忙的?」他覺得奇怪。
「忙著打工呀!」江雪舞答得理所當然,「大學的學費多貴呀!我如果不去打工,哪來的錢繳學費?」
「那你的家人呢?你念大學他們都不給你任何生活上的資助嗎?」他直覺地問道。
「我沒有家人……」她開朗的神情落寞了下來,「我是個孤兒……」
*** *** ***
在和煦的微風吹拂下,江雪舞向嚴欽講述起童年的往事。
「我從一出生就沒見過我爸爸,我只知道他很有錢,而且是個已有兩個女兒的有婦之夫,我媽則是他外面的情婦,兩人秘密交往了一陣子後,我媽發現自己懷孕,原本巴望著替他生個兒子,鞏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,奈何老天不合作,讓她生下我。」
「那後來呢?」嚴欽問道。
「我爸當然不肯認我,他老婆的娘家是赫赫有名的大財團,他怎麼可能為了我,冒著與老婆娘家鬧翻的風險?於是他馬上拋棄了我媽。」話說到這兒,她揚起一抹苦笑。「所以,我媽時常抱怨我,為什麼不是個男孩兒,若是這樣,我爸就不會狠心拋棄她了!」
「這並不是你的錯,你母親怎能把帳算在你頭上?」嚴欽為她不平。
「我想她並不是故意的。」
江雪舞相信,若不是心中的壓力太過沉重,母親找不到合適的宣洩管道,她不會如此狠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語。
「我知道她其實很愛我爸,不只因為他的權勢、金錢,她是真心地愛上他。曾經,她有很多機會可以重新開始,但是她沒有把握,她只是不斷地抑鬱下去,直到走到生命盡頭的那一天,她還在盼望著我爸能夠回頭來尋她,但是她終究是……失望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