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她又恢復了往常的個性,樂天、精明又迷糊。
踏進家門,立刻照例先來到廚房,沒有意外的看到正在忙碌的身影。
「我回來了。」她笑咪咪的說。
丹尼斯轉過頭來給她一個微笑,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相處,對她垂涎的表情已經習慣 了,他知道她的微笑不是對他,而是對食物,自己的魅力比不上食物應該飲恨的,但是 他卻反而覺得輕鬆自在。
「晚餐再十五分鐘就好了。」他說出她想知道的答案。「這個時間妳剛好可以先 沖個澡。」
庚心慧聽話的上樓,不到兩分鐘,輪到庚熙進門,稍慢的他是幫老媽把車開到車庫 去。
「丹尼斯。」庚熙也來到廚房。
「晚餐再等十五分鐘。」
「丹尼斯,這兩天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?」庚熙沒有對食物投入像往常一般的注 目,反常的問。
丹尼斯疑惑的抬頭看著他。
「你是指哪方面?」小熙也發現了嗎?
「這兩天社區裡似乎多了一些陌生人走動。」這個高級住宅區的管理是非常嚴格, 不是陌生人可以隨意進出的,所以一下子多出了那麼多個陌生人在社區裡亂晃,實在值 得令人深思。
「嗯,我發現了。」丹尼斯點點頭。他還無法確定那些人是不是為他而來,不過看 樣子也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。
「你又開始留鬍子了?」看著他濃密的胡碴,似乎有好幾天沒刮了。
「嗯。」丹尼斯沒有做解釋。當初本來就不應該剃掉,他的真面目實在不應該曝光 的。
「你認為那些人是什麼來頭?」庚熙又把話題轉回來。
「沒頭緒。」
「我倒是有一點眉目。」庚熙輕笑一聲。
「哦?」
「從他們西裝上的徽章看來,他們似乎是黑焰幫的人。」庚熙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 。
丹尼斯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約一秒鐘,然後又無動於衷的繼續,沒有做任何表示。
「聽說黑焰幫的第一殺手失蹤了。」庚熙又補上一句。
丹尼斯停下手邊的工作,終於轉過身深思的望著庚熙。
「你怎麼會知道?黑焰幫在黑道上雖然赫赫有名,但畢竟那是在紐約,瑞士這邊 才剛起步而已,你怎麼會得到消息的?」他等於默認了庚熙的問題。
「咦?我沒告訴你嗎?」庚熙佯裝意外。
「告訴我什麼?」
「我還有另一個名字,叫做……『冪冥』。」
丹尼斯震驚的望著他,手上的菜刀差點掉下去。
「你就是冪冥?!」
「正是天下無雙的冪冥我。」庚熙說出他的口頭禪。
「天啊!我作夢也想不到冪冥竟然只是個小鬼!」
「我也想不到夜煞竟然會有一手好廚藝啊!」庚熙調侃的說。
「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,對不對?」
「嘿!我們可是從沒照過面,你又沒有照片外流,我怎麼可能知道呢!」庚熙嘻皮 笑臉的說,一點讓人信服的感覺都沒有。「對了,你到瑞士的目的應該就是要找你的父 母吧,結果如何?」
「毫無線索。他們可能改了名字,有了新身份,甚至還有可能整了容。」
「說得也是。」
「算了。」丹尼斯不想再談這件事。
準備好晚餐之後,他突然認真的看著庚熙,沒頭沒腦的說:「放心,我會盡快離開 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庚熙順手捏來一塊雞丁塞入嘴裡。
「那些人會給你們帶來麻煩。」丹尼斯語重心長。
「是嗎?我倒很想試試呢!一定很刺激。」庚熙毫不緊張地說。
「小熙,你不懂,那些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,不會因為你是小孩就放過你的 。」
「那又怎樣?」庚熙不在乎的聳肩。
「我知道你很聰明,身手也很好,但是你別忘了,你媽咪只是一個弱女子。那些人 殺人如麻,為達目的,他們可以眉頭不皺一下把你們全都殺了,你想要讓你母親也陷入 這種危險的情境嗎?」
「但是你離開就能保證黑焰幫的人不會找上我們嗎?」
「這……」他是不能保證。
庚熙搖搖頭,「要撇清關係已經太遲了,那麼何不留下來保護我老媽呢?她現在的 麻煩就已經夠讓她煩惱的了。」
「她怎麼了?」丹尼斯關心的問,「公司有麻煩了嗎?」
庚熙笑看著他緊張的模樣,眼底閃過壞壞的神情,不過他聰明的讓垂下的眼瞼給覆 蓋住。
「我那個精子提供者似乎打算和我老媽再續前緣,再加上我的存在,我老媽更是理 虧,只要上法院之後,那個男人說一句我老媽剝奪了他為人父的權利,我想,在台灣百 分之百會把我的監護權判給那個男人。」他知道丹尼斯並不曉得老媽和那男人的歷史, 所以……嘿嘿!
丹尼斯臉色微變,不過終究沒有再說什麼,畢竟,那是他們的家務事,他這個外人 不便插口干預。
「庚熙,我打算明天就走。」丹尼斯已作好決定。
「為什麼?」
「你們自己的事就夠你們焦頭爛額了,我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,還是趁早離開,對 你們比較好。」
「呵呵!我不認為你走得掉耶!」
「誰要走?丹尼斯嗎?」剛下樓來的庚心慧只聽到話尾,不過已經夠讓她震驚的了 。
她飛快的跑到丹尼斯身前,仰起頭來非常專注的看著他,「是你嗎?你要離開?」
那微蹙的眉,驚慌的眼神,揪緊他衣服的纖手,讓丹尼斯的心一緊。
「心慧,我……」
「不要走,丹尼斯,拜託!」庚心慧恐慌的截斷他的話,慼然的望著他。
「可是……」他不走行嗎?
「你走了我會死的,我一定會死的。」她語出驚人。
丹尼斯墨綠色的的眼瞳變得深黝,明知道她只是離不開他所煮的美食,明知道那句話裡並沒有包含任何男女私情,但是他的心就是被她緊緊的揪住了。他抓住了她的胃 ,她又何嘗不是抓住了他的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