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該死的康凱絲!
他試著要遠離她,也真的很努力,她幹麼又來找他的麻煩?
「都是這個無聊的婚禮、該死的工作。」否則他又何必來台灣呢?
四年前,當時老媽還在刑警大隊當隊長,她花了許多年的時間追蹤一個販賣人口集團。
那個集團專門綁架少女,運到中東賣淫,老媽雖然掌握住情資,但卻苦於沒有人力和物力到中東去瓦解這個國際犯罪集團。
那時候他是個剛進反恐組織的菜鳥,他說服長官出動菁英小組,成功的瓦解那個犯罪集團。
康凱絲是他救出的其中一名少女,他還記得她被流彈擊中腿,而他抱著她離開槍林彈雨時,她蒼白的臉充滿恐懼,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,只是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。
當他們將被綁來的各國少女分送至大使館時,她出其不意的在他臉頰上一吻,沒有說謝謝。
她是他的第一個任務,她的吻成為他對首次任務的唯一記憶。
只是沒想到,居然因此讓他守寡多年的媽認識了康永達,兩人談戀愛也就算了,都七老八十了還要結婚?
原本這個婚禮他並不想出席,珠寶展的工作也不想接,但他就是不知道哪根筋錯亂了,居然通通都答應了。
都怪那張老媽寄來的大合照,還真是把他給害死了。
已經四年了,想不到他居然在那張照片裡一眼把她認出來。
他告訴自己,他會來台灣跟那個黑髮女孩無關,還因為怕她認出自己,特意改裝讓她連看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。
他成功了,卻矛盾的感到不舒服,尤其是當康凱絲在珠寶店面對他的真實面目時,依然沒有記起四年前她吻過的他。
「可惡!該死的巧克力!」文司寒心情惡劣,他把原因歸咎於滿肚子的甜食。
衛星電話突然響起,他衝出浴室接起。
「凱爾,你有麻煩了。」
「你還真是會哄我開心,這麼久沒見一開口就是我有麻煩了。」
白戴維呵呵的笑著,「難道你要我把你家祖宗都問候遍了,才能開始談正事嗎?」
說得一口流利中文的他,和文司寒是當年的戰友兼老搭檔,在他離開反恐組織之後,接任他菁英小組隊長的位置。
「不好笑。」
「你還是老樣子,一點幽默感都沒有。」
「我是中國人,有什麼壞消息你說吧。」去他的幽默感,他從來都不瞭解老外的笑點,說他無趣或是嚴肅都可以。
「好吧,格魯賓出來了,我猜他會很想念你,你自己小心一點。」
這個知名的德國法西斯狂熱份子,是個偏激的炸彈客,專門在猶太小區設置爆裂物,造成不少傷亡,最後栽在文司寒手裡,被送進大牢。
「他出賣了誰來交換他的自由?」
「你也知道老大們要抓的是大魚,格魯賓願意指證意大利的肥尼,我們將他加入證人保護計劃,結果讓他溜了,我擔心他去找你。」白戴維笑著說:「他說過要把你炸碎的。」
「我有沒有說過我痛恨美國司法的暗盤交易?那種人渣也配加入保護計劃?」
「有時候為了多數人的權益,你就是得妥協,生氣也沒用,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。」他的聲音也透著無奈,「局長要我休個長假,我過去找你沒問題吧?」
文司寒想也知道這個長假是怎麼來的。
他翻翻白眼,不耐煩的說:「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嗎?我不需要你保護。」
「老兄,你別這麼敏感好嗎?」白戴維歎一口氣,「我不想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留在這裡,那會讓我胡思亂想。」
文司寒抿著嘴,久久不語,半晌才說:「抬起你的肥屁股快滾過來吧。」
「我的屁股一點都不肥。」他認真的抗議。
好友的經歷就是文司寒始終不想談感情的主因。
兩年前紐約發生一件槍擊案,死者是白戴維的新婚妻子朱迪,這是個冷血的報復行動,為了報復他在掃蕩幫派上的努力和成就。
他的事業害死了他的妻子。
*** *** ***
「嚇死人了!」康薇琪故意用高八度的三八腔調說著,「好可怕喔,康凱絲居然在發呆傻笑耶。」
「我哪有!啊!燙死人了!」
康凱絲猛然跳起來,卻來不及阻止滿出杯外的熱咖啡滴到她大腿上。
「還說沒有?」康薇琪咬著土司,說著風涼話,「咖啡都倒到腿上了還不知道要停,呵呵,妳在想些什麼?笑得那麼浪?」
前幾晚還在抱怨今天得跟文司寒去當義工,恨得都失眠了,還說今天絕對要穿麻布袋去丟人現眼的她,現在居然打扮得比平常更加耀眼。
那件純白的小蓬袖高腰及膝短洋裝是怎麼回事呀,怎麼看都不像麻布袋嘛!
她洋娃娃般精緻美麗的臉龐在淡妝的烘托之下,更加完美無瑕,甜蜜得像顆粉嗽的水蜜佻。
康薇琪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對勁。
「妳有病呀?一大早就說這種話,我看發浪的人是妳啦,我可沒為了想把某個男人弄上床就去看A片。」
康艾蜜點點頭,「中肯。」然後繼續埋首她的牛奶麥片。
「閉嘴!沒人問健忘蟲的意見啦!」康薇琪的語氣帶著點惱羞成怒的味道。
這件事怎麼不叫她火大?她都豁出去鑽研A片了,勾引方尹的行動還是宣告失敗,真是氣死人了。
「說來說去我還不都是為了妳們?身為大姊,難道不用想想辦法,以免妹妹們流落街頭嗎?」
「是,大姊最偉大。」康凱絲吐吐舌頭,「叫妳去嫁給方尹最委屈了。」
「那還用說。」聽見幾句中聽的,她的火就消了一點點,開始想到要愛護妹妹了,「不過凱絲也辛苦了,妳那麼討厭文司寒,說起來呀妳最可憐。」
「希望老天保佑,讓我成功的把方尹拐到手,他是那麼優秀的律師,一定能想出讓妳不用嫁給文司寒也能繼承遺產的方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