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要動她,讓她繼續綁著。」
「老伴?」金夫人愕然的抬頭看他。這可是他們的寶貝女兒耶!
「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?綁架!就讓她這樣繼續綁著。」金恩冷酷的說。
「爸?」金凱莉不敢相信父親會這麼狠心,旋即又轉向母親求救,「媽?」
「老伴?」金夫人猶豫不決的看著丈夫,想為女兒求情,但還沒來得及開口,金恩已冷峻的將臉轉開,以明顯的動作告訴她,這是不容置喙的決定,也是命令。她只好無奈的閉上嘴巴,將雙手從捆綁女兒的被單上移開。
「媽?」她乞求的叫道。
金夫人對女兒搖搖頭。你應該知道你爸的脾氣!她以眼神對女兒示意,然後起身退到沙發旁。她看見丈夫坐進沙發裡,並伸手招來那兩個小男孩。
「你們叫什麼名字?」一改面對女兒時憤怒冷酷的表情,金恩慈祥和藹的對男孩們問道。
「易浩雷。」
「厲浩霆。」他們倆分別回答道。
金恩點點頭,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厲浩霆臉上。「你爸爸的名字是不是叫厲恆?」他柔聲問他。
厲浩霆毫不訝異的點頭。只要見過他們父子倆的人,都會同意他們長得很像。
「你知道我和你爸爸認識嗎?」金恩訝異的問。
他點點頭。「我知道您是我爸爸以前的老闆,也是同意讓他取消婚約,讓他可以和媽媽結婚的人,我很感謝您,先生。」
他以一本正經的認真神情說出來的話,讓金恩十分訝異。
「你聽說過我?」他好奇的問。
厲浩霆再次對他點頭。「媽媽說您是個聰明而且明理的好人,爸爸能夠遇到您這樣的老闆很幸運。」
金恩忍不住的微笑。「幫我謝謝你媽媽的讚美。」
他還來不及開口回話,大門外突然爆起一個著急的呼叫聲,「浩霆!浩雷!」
爸媽他們來了!
「媽,我們在這裡。」他高興的揚聲回道,然後才回過頭對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老先生,如果他願意接受媽媽是他老婆的女兒的話,那麼他就應該喚他一聲外公的老先生咧嘴笑開。「我媽來了,您可以直接跟她說。」
金恩抬頭看大門的方向,只見一名年輕女人著急的從大門外衝了進來,身後緊跟著厲恆。
「浩霆,浩雷。」看見小孩沒事,塗冬顏整個人驀然放鬆了下來。
「老闆?」意外看見他在場,厲恆愕然的輕喚出聲,然後轉頭看見他妻子時,又呆愣了一下。「夫人?」
看見她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的女兒,金夫人驚喜的眼中立刻浮現一抹淚光,目不轉睛的緊盯著她。
注意到她的目光,塗冬顏幾乎是立刻將臉轉開,不去看她。
厲恆輕蹙了下眉頭,決定暫時先將這件事放下,恭敬的走到前老闆面前,輕輕的對他行個禮。
「老闆,你什麼時候到台灣的,怎麼沒通知我一聲?」對於這個亦師亦友的老闆,他是打從心眼裡尊敬他,即使自己已經不再是他的屬下也一樣。
「我必須要跟你道歉,厲恆。」金恩從沙發上站起來,以一臉嚴肅與羞愧的表情對他道歉。
厲恆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的金凱莉後,對前老闆搖了搖頭。
「是我先辜負了您的好意,才會導致這一切,該說道歉的人應該是我。」他歉聲說道,語氣一頓又說:「不先將凱莉小姐鬆綁好嗎?」
金恩看了地板上的女兒一眼,只見她仍瞪視著厲恆,一點反省的跡象都沒有。他搖頭無奈的說了一句,「等她反省後再說。」接著便轉頭看向厲浩霆。
「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,你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?」他好奇的問,聽見心裡有個聲音在說:如果厲恆是他的女婿,那麼這個聰明的小傢伙就是他的孫子了。
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的。」厲恆看向兒子,苦笑的回答。
「他就是你退婚的原因?」
「其中之一,他的媽媽才是主因。」他望向塗冬顏,眼中頓時充滿了溫柔與愛意。
金恩看向那個令他在一夕之間失去一名愛將兼未來女婿的女人,發現她長得比他想像中要平凡許多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滿入他的眼的,而且愈看愈讓他有種陌生的熟悉感。
「冬顏。」厲恆溫柔的將老婆喚到身邊來,為兩人介縉,「老闆,這是我老婆塗冬顏。冬顏,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到,在美國非常照顧我的老闆金恩先生。」
「您好。」她朝他點頭。
「塗小姐,我總覺得你很面熟,我們之前是不是曾在哪兒見過面?」緊盯著她的臉看,金恩忍不住探問著。
塗冬顏渾身一僵,完全不敢看向金夫人所站的方向。
「不,我們沒見過。」她搖頭輕聲說。
「這樣呀。」金恩若有所思的點頭道,「對了,讓我幫你介紹一下我妻子。老伴?」
他轉頭招喚妻子,卻發現妻子臉色蒼白,正以一臉驚慌的神情看著他們。
發生了什麼事?他想問,但就在那一瞬間,他突然發現一件事,那就是塗冬顏竟然和他老婆長得有點像,尤其是那對眼睛,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。
他來回梭巡兩人,隨著她們倆的臉色愈來愈不安,他臉上的疑惑便愈來愈大,而周圍則慢慢陷入一片沉窒的氣氛中。
第十章
不知過了多久,金恩突然開口打破了四周的沉靜。
「坐吧!」他沉吟的說。
塗冬顏揪緊厲恆的衣服,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看他,她的神情慌亂,眼中充滿了濃厚的不確定與擔心。
反正,她都已經接受也習慣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,她一點都不想改變現狀,更不想去破壞別人的家庭,即使那個別人是拋棄她、不曾愛過她,還害她心痛、傷心欲絕的親生之母也一樣。她不想。
厲恆當然知道妻子在擔心什麼。這個心軟的女人真的是……叫他如何不為她心疼,如何不愛她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