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一揮,失敗的蛋殼讓男人氣惱的掃到地上,卻不小心推翻架在爐上的平底鍋,鍋子一掀,往男人手臂上落去,燙著了他,男人跳腳,卻不知踩了什麼,整個人從鏡頭裡消失,想來是摔到地上了。
這景象讓楊媚媚瞪大眼,嘴角跟著上揚,原來世上還有這麼愚蠢的人呀!
取笑人是不對的,偷窺人更是不應該!
讓道德良知喚醒,楊媚媚才想將視線移開,鏡頭裡的男人又出現了。
入眼的景象令楊媚媚情不自禁的小喘一聲,紅通通的臉倏地移開,彷彿這台望遠鏡是什麼可怕的東西,她立即拿布蓋上。
老天!他……腰上的毛巾是什麼時候掉了呀?!
臉上的紅雲消不退,撲通撲通的心更是怎麼也停不下來,楊媚媚氣惱著這台望遠鏡為什麼清晰度這麼棒。
她不是故意看見他的裸體呀!
看來當初架立這台望遠鏡的人,絕對是居心不良。
「楊媚媚!妳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?」
她猛回神,趕緊回答,「有,當然有。」
「有妳個頭,把我剛剛講過的話重述一遍。」趙楚楚凶了起來,這女人顯然是最近被欺負的次數少了,不怕她了。
「說、說,妳說……」楊媚媚支支吾吾的。
「說說說,除了說之外,妳還有沒有其它字要用?」就知道這傢伙剛剛分神了。「妳給我聽好,我挑了幾間公司,幫妳投了履歷表,最多一兩個星期應該就會有結果。」
「什麼?」滿腦的春色全被這個消息給嚇跑了。
「我說我幫妳這個無業遊民在找工作。」
楊媚媚忙澄清,「我不是無業遊民,我有工作,我……」
「畫圖稿?得了吧!妳一個月才畫多少張,能過關的又有多少張?妳自己說,如果妳的收入能供妳吃住,妳用得著搬家嗎?」
「可是……我只會畫畫,哪能做什麼事?而且我喜歡的就是畫畫……」
楊媚媚委屈的聲音立刻被趙楚楚強硬搶了去。
「沒得囉唆,妳就是成天只對著計算機畫具,生活圈才會這麼狹隘,讓妳進公司去拓展視野對妳才好。」
「楚楚,我不行的,妳知道我沒才能,什麼都不會,我……我不能……」楊媚媚著急地跳腳。
「妳念過專科,簡單的事情我想妳是做得來的,而且妳是什麼料我怎麼會不知道,當然不可能幫妳找大職務;至於面試細節,妳甭操心,我已經通知香香了。」
楊媚媚聽得整張臉都垮了。
香香和楚楚是她念初中時就認識的好同學,至今十幾年了,要說好朋友,還不如說她是她們最愛捉弄和欺負的對象。
「……要是通知面試,我們會親自到妳家,告訴妳該注意什麼細節,有我跟香香的教導,包管妳萬事OK。」
就是這樣才糟,楊媚媚的一張臉當下變得好苦,「楚楚,我可不可以不接受?」
「妳沒得選擇。」
「妳和香香就愛欺負我,每次都這樣,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。」楊媚媚的嘀咕聲傳到話筒另一邊。
「因為妳的樣子看來就是很好欺負。」趙楚楚毫不客氣的回她。
這話不假,楊媚媚生來就是那種在團體中最不起眼的人,再加上她的個性又是那種逆來順受型,這種人一是讓人完全的忽略,一就是成為眾人欺負的對象。
楊媚媚算好運了,認識了脾氣火爆的趙楚楚和天生反骨的駱香香,這兩人與其說是專門欺負她,其實應該說是罩著她不讓別人有機會跨越雷池觸碰她們的「寵物」的事實。
「就這麼說定了,妳乖乖等我電話,警告妳,不准假裝不接我電話,不然有妳好看的。」
撂下狠話,電話讓人掛了。
楊媚媚苦下臉,視線不自覺往右一瞄,見著那塊白布,腦裡霎時又出現一條光溜溜的影像。
「轟」一聲,她的整張臉又在冒煙了。
捂著滾燙不已的粉頰,退退退,她連退了好幾步,好像白布包裹的就是那男人的軀體,現在她連靠近一步都怕。
都是它,害她見著羞人的景象!
明天她就要請房東把望遠鏡拿走,打死她,她都不讓這種東西放在她的房間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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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她說不,就真能移走望遠鏡嗎?
房東只用最簡單的理由便回絕了她──因為支撐望遠鏡的橫桿基座根本就是整個箝在木製窗台上,要拆卸不是不能,而是麻煩,到時候整個窗台都得卸下,得花上好大一筆整修費。
「就這是為什麼我沒移走望遠鏡的原因,其實放在屋裡也沒什麼不好,倍數這麼高,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觀賞星星,不錯呀!」房東用親切的笑容拒絕了楊媚媚。
既然拆不得,她就只好當作沒這種東西好了。不就是一個裸男嘛!有什麼好在意不是?
可惜刺激太大,讓她「印象深刻」,愈想不在意,就愈難忘記,就連畫圖稿時,她都會不自覺的畫出那男人模糊的輪廓。
連作幾天噩夢的楊媚媚,只要一瞥見那團白布,就會想起噩夢中的赤裸男人沉著一張鐵青色的臉孔,瞪視著她這個偷窺者,指責她在視覺上褻瀆了他。
她夜夜驚醒,睡眠質量大大的降低,雖然極盡所能想把腦裡的影像抹滅,卻還是徒勞無功。
不過,她真能從此不碰望遠鏡了嗎?
新聞說今晚有流星雨,還是流星群散佈最密集的一次呢!
眼神不時便往窗口飄去,有著這麼好的觀望器具,卻被她扔在一角不用,真是浪費。
心癢難耐,為了一睹炫目的星空,楊媚媚還是鼓足勇氣掀起白布,大不了小心點,不讓鏡頭晃到對面住家就是了。
流星雨確實難得一見,在望遠鏡頭下,如雨絲般的銀光一絲絲劃過如黑緞般的天空,楊媚媚大呼過癮,太開心了,手一揮,鏡頭往下沉,就這麼巧,同幢房子、同個角度,又一次落入她的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