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許吧!但他又不承認,難道要我拿著刀押在他脖子上,逼他說喜歡我、要追我?」她不排斥和江少則互換善意、交流情感,畢竟,每一對情人都是由輕微的試探開始,確定兩心相許再進一步交往。
但像劉裕隆這樣扭扭捏捏的,卻讓她很不耐煩。
江少則哈哈大笑。「要說互相坦白,我們似乎也沒經過那一關喔!」
「幸好你沒對我說那種愛不愛的話,否則我早閃人了。」她跟著他走到停車場,坐進車裡。
他發動引擎,車子往他租賃的公寓方向駛去。
「為什麼?你這樣不公平喔!」
「誰不知道你嘴巴厲害,死的都能說成活的,你開口談愛,你認為有幾個人會相信?」多虧他一開始是用行動來表現心裡的情意,就是那種默默的體貼,才打動了她的心。
「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?」
「都不是,只是陳述事實。」
「我這麼壞,你還敢跟我交往,難不成你也是男人不壞、女人不愛的忠實擁護者?」
「你壞不壞,你自己心裡有數。」她沒瞎沒聾,難道會感覺不出他心裡的情意?一個會在瀕臨情慾爆發邊緣,還寧可憋得自己額冒青筋也不隨便亂來的男人,她相信就算壞也壞不到哪裡去。
他俐落地轉動方向盤,駛進公寓的地下停車場。
兩人下了車,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,他突然冒出—句:「壞男人不可靠,好男人也不一定靠得住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電梯來了,她跟著他一起走進電梯。
他沉默半晌,突兀地問:「你認為世上有永遠這種事嗎?」
「沒有。」在醫院裡,她看過太多生離死別,自然不相信「永遠」這種事。
「只在乎曾經擁有,不在乎天長地久。」他低頭沉思,小聲呢喃著。
此時來到他的公寓門口,他掏出鑰匙打開門。「請進吧!別嫌棄我小小的蝸居。」
她走進公寓,滿腦袋迴盪著他那句呢喃:「只在乎曾經擁有,不在乎天長地久」,感覺上似乎是在回答她的話,但她認為他是在無意中吐露了自己的心思。
他這是在告訴她,他是個不許諾的男人嗎?他在暗示她,不要期待跟他有結果,他們所能擁有的只是片刻的愛戀?
她滿心疑惑,直覺想問,但他已經脫下西裝,挽起衣袖。
「好了,晚上想吃什麼,大廚出手,保證滿足你的胃口。」
「這麼有信心,我可是很挑食的。」她被轉移了注意力。
「好不好吃,試過就知道。」他走進廚房。
「那我倒要嘗嘗了。」她跟在他身後,論起廚藝,她也不是三腳貓,離家讀書那幾年,她可是照三餐自己開伙,一柄鍋鏟舞得叮噹響。
「保證不會讓你後悔。」他打開冰箱,取了蛋、番茄、牛肉、芥藍菜、冬瓜、蛤蜊、空心菜和小魚乾。
「番茄炒蛋、牛肉芥藍、冬瓜蛤蜊湯,和空心菜炒小魚乾,很有營養概念嘛!」無論是纖維素、維生素、礦物質……全都搭配得很好,不愧是學醫的。
他皺皺鼻子。「下了班就不要老把醫學常識掛嘴邊,多悶!」
「好,我不說,學你凡事都用行動表示。」她這是在虧他雖然不說,但一言一行還是受到工作的影響;當然啦!另一大部分是暗笑他那份「體貼的薯條」。
果然,江少則立刻躁紅了臉。
她輕嘖一聲。「想不到你臉皮這麼薄,在醫院時,你是怎麼說出那麼多噁心巴拉的話?」
他放下滿手食材,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逼向她。「你不知道讓男人沒面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?」
「有多危險呢?」她可不是被嚇大的。迅速轉身,打開流理台邊的水龍頭,一隻手指壓向出水口,移轉水柱噴得他半身濕。
他呆了一下,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嘴從頭髮上滴下來的水。
她看著他濕透的襯衫,胸前那激凸的景象,忍不住吹了聲長長的口哨。「哇,養眼。」
「還有更養眼的呢!」潑水,誰不會啊?他跟她搶起水柱的控制權。
也不過是幾分鐘時間,兩個人已經全身都濕了,半透明的衣衫緊貼著身體曲線,看來格外性感。
他先放開了水龍頭,侵略性的手用力攬住她纖腰。「原來我們嚴肅冷靜的宣醫生本性這麼淘氣。」
感覺到他粗重的喘息,她隨手關上水籠頭,雙臂環上他的脖子,「我也沒想到一身緋聞的江大醫生,居然也有害羞的一面。」
「看來我們兩個是半斤八兩,都是掛著面具的人。」他用力吻上她的唇。
為什麼說掛著面具?工作時有工作時的模樣,私底下有私底下的風情,這不是很正常的嗎?她心裡不禁疑惑。
但他火熱的慾望很快感染到她,情潮洶湧,讓她眼裡、心裡都只剩下他,不願再去思考其他麻煩的問題。
他用力將她抱上流理台,她全心全意投入了他的愛火中,修長的雙腿緊緊圈住他結實的腰。
一場狂放的雲雨,在廚房裡轟轟烈烈上演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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慵懶地躺在江少則的床上,宣嬛無聊地左瞧瞧、右看看。剛才廚房一場雲雨,激烈得讓她呈現半恍神狀態,可把江少則嚇了—跳,以為她身體不適,堅持自己做飯,讓她回房休息。
想想他在醫院的風流聲名,再對照他此刻的體貼,宣嬛有一種傳聞果然都是謊言的感覺。
江少則也許嘴甜了一點,總是哄得女護士、女病人心花朵朵開,但要說他花心、始亂終棄?她看他被棄的可能性還比較大一點。
江少則看似很活躍,夜生活比國慶煙火還精采,本性卻頗居家,對女伴更是溫柔體貼;外在表現跟內心完全是兩碼子事。
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樣天差地別的表現,她納悶著,眼角餘光突然定在床頭櫃上一張小小的照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