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了啦!」韓書槐有點沮喪的打斷損他損得正過癮的韓雅築。
其實他平常不是這樣的,就算過去很多人都利用倫倫接近他,他依然會保持著良好風度,但是這個楚涵,就是能引起他最壞的一面,當時他幾乎和她惡言相向,還好姐姐及時止住他,否則明天報紙上肯定熱鬧滾滾。
車子駛進別墅,夏磊把鑰匙丟給快步前來的司機,然後抱起倫倫,三人一起走進屋去。
安頓好倫倫,他們聚在客廳裡。
「書槐,這三天空檔後有什麼計劃?」韓雅築看著他緩緩地問。
「年底前要拍兩部電影,得到國外拍攝,預定是下個禮拜出發。」
「要去哪一國?拍多久?」
「預定先停留在關島大約兩個月,然後會前往邁阿密,總共大概要七個月左右才能回來。」
「唉!其實你這個職業還真是不錯,可以到各國去見世面。」韓雅築羨慕地道。
韓書槐笑笑地沒說什麼,各行各業都有其酸苦,外人所注意到的總是表面而已。
夏磊見愛妻意有所指的話,識相的主動開口,「你想要的話,我也可以帶你去環遊世界啊!」
「真的?!」韓雅築興奮地攬住他的脖子。
「君子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」夏磊拍拍胸膛保證。
韓書槐徹夜未眠,那張生氣蓬勃、時而嬌俏、時而氣憤、時而冷凝的臉蛋,總在他閉上眼的時候便出現在他腦海裡。
他索性到音樂室去,彈了整夜的鋼琴。往常他一遇到煩心的事,總是借此來抒發,彈著彈著,心情便會輕鬆些,可是這次卻失效了。這種情況,他只能將它歸咎於——他誤解了她,對她覺得過意不去,如此而已。
經紀人老羅一大清早便擾人清夢的來到韓家,「砰」地一聲,一大疊的書信落在桌上。
韓書槐看也沒看他一眼,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咖啡,慢慢地喝著。
「大少爺,小祖宗!別休息好不好?」老羅哀求著。
韓書槐半閉著眼,靠向椅背,不理會他,繼續優閒的品嚐著手上的咖啡。
「我知道我說過你有三天空檔,可是那是因為我漏看了下午要拍的這部廣告片,一個下午就好。」
「是嗎?」韓書槐無意為難他,但是休假老羅每次都有花樣,總會突然冒出一些其他的工作來破壞他好不容易空出來的假期。
「是啊,是啊!我以人格保證,下不為例!」老羅舉起右手做發誓狀。
「你的人格早八百年前就一文不值了。」韓書槐淡道。站起來走到餐廳,開始吃早餐。
老羅跟了過去,不客氣的順手拿起一塊三明治,邊吃邊說:「這次是真的,只要下午拍完這部廣告片,往後一個禮拜你就自由了。當然,出國前兩天得參加一個記者會。你看,只要一個下午,就可以換來五天的自由。」
韓書槐不理會老羅口沫橫飛的遊說,因為他明白在這自由的五天裡,老羅一定又會有其他的突發狀況。
「大少爺,求求你吧,」老羅的哀兵政策一向屢試不爽,他也只會這招。瞧他這會兒幾乎都要跪下了。
其實韓書槐並不是心軟聽不得人家的哀求,而是不喜歡看到這種場面,他實在看不慣一個大男人裝出如此沒有骨氣的模樣。所以每當老羅采哀兵政策時,他為了眼不見為淨,通常都會答應,久而久之,老羅便以為他心軟—一有事就來這招。
「好啦,反正早就習慣了。」不想看到那張令人厭惡的苦瓜臉,韓書槐只好答應,反正早拍晚拍都得拍。
「太好了。那客廳那些信……」
「老羅!」韓書槐怒吼一聲。
「好好好,我立刻把它們拿回去。」
「本來就不該拿過來,明知道我從不在家裡處理那些『公事』,你還明知故犯!別忘了我們之間並沒有簽下任何契約,我隨時可以消失。」韓書槐冷冷的威脅。
老羅知道他真的動氣了,連忙到客廳拿回那些信,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,「下午兩點半到第三攝影棚來。」
他看著老羅像一陣風似的刮進來又刮出去,這一進一出害他損失了一下午的時間,還有……他看了眼餐桌,還有兩塊三明治。
唉!他真的對這種生活厭倦了,這種毫無隱私、毫無自由的生活他過得好不習慣;而演藝圈的絢爛生活,也不是他想過的日子。當初他為何會踏進演藝圈的呢?他忘了,只是似乎突然間片約不斷、通告不斷,就這麼陷下去,脫不了身。
他年方二十八,演藝事業如日中天,這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但是……他如今卻有息影的念頭。他的個性實在不適合做個公眾人物,八年算是他的極限了,他不知道再繼續下去自己會怎樣。
他很感謝影迷們對他的支持,但對於他每次的出現都嘶吼、尖叫,被數不清的人搶著擁抱、偷吻、扯破衣服等等的瘋狂舉動,他已經疲於應付了。
雖然厭倦這種生活,但是在螢光幕前,他仍是強顏歡笑的。當一天和尚念一天經,他的敬業精神是圈內有目共睹的。而對影迷們瘋狂的舉動,他也是絕對的寬容,對於他們對他的愛戴,也表現出絕對的謙卑。畢竟,影迷算是演藝人員的衣食父母。
他也從不鬧緋聞,他很肯定自己不會長久待在演藝圈裡,所以他不會想找圈內的人做另一半,而他一向堅守這個原則。雖然報紙上偶有他和某女星假戲真做的花邊新聞,但那若非捕風捉影,便是女方單方面的意思。
翻開報紙,他大略的看了一下國內外大事,才剛翻到影劇版,便惹來他一聲低咒,「該死!」
昨天倫倫走失的事情上報了,上頭附著一張照片,照片裡他和姐姐、姐夫站在一旁,看著蹲在地上的楚涵和倫倫話別。
這些記者實在神通廣大,這種小事都能挖到,而他竟也被照得毫無所覺,這不像平日的他啊!他對閃光燈向來最敏感的,為何昨天他會沒發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