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可以體會你為什麼會如此在乎這間飯店。」楚鎬的目光放得好柔、好遠,彷彿能在這片天地中,見到她從前的歡喜與憂愁。
或許這裡對其他人來說,只是過境的驛站,隨時隨地就能離境遠去,但對她來說,絕大部分的記憶與牽掛,卻滿佈每個不起眼的角落。
「這裡很美,美得幾乎讓人無法想像。」在葛涵卉心裡,這不止是一份工作。活力喧騰的美。傍晚黃昏的飯店,滿載眾人的笑聲,有種愉快愜意的美。如果你無意間為她停下腳步,就能見到她風情萬種的面貌。」
「所以你把命賣給這間飯店?」她的心情他並非不僅,只是在此之前,他希望她能更珍惜自己。
「或許你覺得我很愚蠢,但這是我脫離學生生活後所找到的第一份工作。老實說,之前我找工作處處碰壁,所以在得到後格外珍惜這個機會。我的快樂微笑、痛苦難過,無一不是依附在這間飯店裡。」
楚鎬靜靜地坐在她身邊,分享她心中的話,微妙的情緒盤旋在他心底,隨著心跳的旋律一次次鼓噪著,彷彿還想要觸動些什麼。
倘若真有所渴求,他盼望此刻的時光流逝得慢些,他想要陪她坐在這裡,看著兒時的歡樂,很多客人都是老主顧了,大多是從老闆那代經營下來的。」
「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。」楚鎬忍不住提醒,有必要讓她認清現實。
「我知道。」她轉過頭去,朝他微笑。「楚鎬,我想相信你,畢竟我從沒跟過老闆,每回漢後姐和吳爸說起飯店當年的盛況,我只能傻呼呼地站在一旁。我想要見識這間飯店再度站上高峰,可以嗎?」
她並不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,可是她的微笑卻真誠得讓他感動,像顆未經雕琢的寶石,那樣純粹而自然。
「葛涵卉,你以為我楚鎬是什麼樣的人?」瞇起眼,可能是微風頻頻吹撫的緣故,藏在鏡片下的黑瞳,閃著異常的光彩。
她看得幾乎著迷,明知道他本就出色,但葛涵卉仍是很容易為他俊逸的外表感到驚異。
這樣的男人,擁有俊傑的容貌,優秀的家世背景,卓越的工作能力,以及優越的社會地位,很難有女人能夠抗拒他吧?
想到此,葛涵卉心口揪緊,覺得自己真是好笑,難道幾回的交談與相遇,就足以證明些什麼嗎?
「不用你說,我也絕對會讓這間飯店起死回生。」否則這半年來的籌畫不就徒勞無功了?「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。我答應你的要求,更保證歪讓你失望。」
他探索不到這份鬥志究竟有幾分是因她而生,因為現在的他,早已看不清自己的心。
「但同樣的,你必須向我保證,要保重身體,我要你親眼見證我的本領,我可以創造讓這間飯店起死回生的奇跡,當然你也得拿出誠意來,與我飯店的未來同進退。」
「誰說我不能?」葛涵卉挺起胸膛,揚起聲調朝他喊道。
她的活力似乎又源源不絕地回到體內來,楚鎬終於放寬心,也依然牽掛。「葛涵卉,你要說到做到,絕不可食言。」
「我保證,對天發誓!」
她煞有其事的伸來一掌,五指併攏,一臉認真的對天宣誓。
楚鎬好笑的拉下她的手。
「不必發什麼誓,只要你平安健康,就是我最大的心願。」
葛涵卉雙頰飛紅,燦亮的大眼直視著他,想要瞭解他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。
「你別開我玩笑,戲弄我真的很好玩嗎?」
「難道對你而言,我真是如此頑劣的人?」他不禁反問,她的防衛心果真難以鬆懈,尤其是在面對他的時候。
「不要讓我有所錯覺。」她是在怕,假若他的溫柔再讓人沉溺下去,某天她會不會無法自拔?
「你害怕什麼?告訴我。」楚鎬目光炯炯地回望她,難道她對他有所期待嗎?他不敢細想,可也忍不住不去想。
「我沒有。」
「當我和你道別後,你可曾想過會再見到我?」他的話聲顯得沉穩,心頭卻波瀾四起。
葛涵卉不敢出聲,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。
「告訴我,在你心底,也有想要再見到我的衝動。哪怕只有一點點,也好。」楚鎬轉過頭去面對她。
「楚鎬,不要這樣咄咄逼人,好嗎?」她兩掌交握,十指扭絞得死緊。
他苦笑,可能是因為寂寞蝕人,所以他才想遠離那種寂寥感。
「很抱歉,是我失禮了。」
他的無奈,葛涵卉看在眼裡,但她總是很怕自己期待落空。「我不敢多想,因為我害怕因此失望。」
像他這樣的人,應該有很多更適合的女人,而非是平凡無奇的她。這點葛涵卉倒是看得相當清楚。
「對於感情,你覺得該門當戶對?」
倘若他想要追求她,會不會因為這理由而立刻被她給淘汰出局呢?
「你覺得哪樣的男人才有資格追求你呢?」打個比方好了,或許就能清楚些。
葛涵卉揚高眉,她才比較想知道哪種女人能獲得他的青睞?
「楚……老闆,別尋我開心,算我拜託你。」叫他名字叫習慣,要改口真不容易。
「我喜歡聽你叫我名字,而不是喊我老闆!」這會讓覺得他非常不爽快!
「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合宜。」
「撇開身份地位,離開職場上的我們,不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?簡單來說,有分別也不過是男女之別,我倒看不出來有任何你所謂的不合宜。」
「楚鎬,我說不過你。」她認命了,嘴巴沒他利,思緒也沒他轉得快,她只有受人擺佈的份。
「那你現在可以用你的私人身份,回答我先前問你的那個問題嗎?」
「有資格追求你的男人,必須得具備何種條件,才足以向你應徵呢?」
「你、你……」他的率直與坦白,讓葛涵卉手足無措。
他一定是在逗她,才會說出這種嚇死人的話。
「給我一次應徵的機會,行嗎?」他微笑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