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叫偷懶?有病叫偷懶?你的邏輯是不是有問題啊?」楚鎬不滿的開口,口氣極為不悅。
「拜託你別對任何人說,最近飯店比往常忙碌,我不想成為其他人的負擔。」最近因為身體老出狀況,她捅下的樓子也讓同事很煩惱。
這幾年她常頭痛,也已習以為常,只最近忙得體力有些透支,所以發作起來不免負荷不了。雖然她一直有錯覺,症狀好像加重不少,可她相信是自己太多心。
「讓我靠一下,很快就好。」葛涵卉背靠著樹幹,但粗糙的樹皮卻讓人感到不舒服。
「靠著我,你會舒服些。」楚鎬見狀,將她拉進懷裡。想起昨天,她也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撞上自己。
瞧著她那張因長年日照而產生自然淺淺麥色的小臉,此刻滿是憂悒的病容。楚鎬默不作聲,似乎若有所思。
「楚先生,謝謝你……」聽著耳邊傳來沉穩的心跳聲,她和他靠得太近,近得讓她鼻間充滿著他陽剛的氣息,以及那淡淡又清新的香皂味。
「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名字?」方纔他可是聽見她喊他名字,怎麼這會兒又客氣起來。
「我——」葛涵卉微微漲紅臉,感到不知所措。
然而突然來襲的一陣頭疼,讓她不禁捉緊他的襯衫,痛苦地呻吟出聲。
「葛涵卉!你還好吧?」
楚鎬見她額間沁出薄汗,俏臉皺成一團,疼得只能在他胸膛裡顫抖。
她疼得無力掙扎,只能很脆弱的落淚。「為什麼會那麼痛?」
「我帶你去醫院,你撐著些。」楚鎬將她一把橫抱起來,直奔飯店門口。
一路上,他想呼喊飯店內的服務生過來幫忙,卻被葛涵卉阻止了,因為她堅稱自己沒事,不想讓其他人為她擔心。
為何她會該死地拿命去拼這份工作呢?
楚鎬百思不得其解,只能盡量掩人耳目將她送上計程車,直奔醫院。
*** *** ***
楚鎬走進一般病房內,葛涵卉已累得睡著。
呼吸聲均勻地自鼻端呼出,好似方纔的苦痛不過是一場幻夢,轉眼間她又恢復成往日那樂天知命的女孩。
然而她的眼角還懸著之前的淚,楚鎬伸出手輕輕為她揩去。
指尖微涼的濕意,讓他無法忘懷她剛才在自己懷中無助地落淚,那雙小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,彷彿除了攀緊他之外,已無其他奧援。
楚鎬坐在她身邊,實在無法消化醫生在診療間對他說的話。
「目前還查不出原因,我建議病患應該再做更精密的儀器檢查,以便釐清葛小姐常無端頭痛的原因。」
也就是說,他們根本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醫生的話,讓他不曉得待會等她醒來後,該如何對她解釋?他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……
葛涵卉悠悠轉醒,一時之間,忘記之前曾經歷過如此激烈的痛楚。
那雙活力四射的大眼,此刻有些黯然失色,只見她茫然地望著醫院內那蒼白的天花板。
「你醒了?」
聽到不陌生的嗓音徐緩地滑進耳裡,葛涵卉才將視線落在身旁。
瞇起眼,她總感到眼前有些模糊,也仍很努力地想看清。
「感覺好些沒?」楚鎬的語氣有些急促,他甚至沒察覺到自己的緊張。
「我在哪裡?」她感到無助,更顯得虛弱。
「醫院。」
「醫院?」葛涵卉皺起眉來重複說道,似乎對於自己身處在這裡非常困擾。
「你頭痛到昏過去了。」他回答。
「我沒事了,我應該回飯店去。」她緩緩坐起身,楚鎬攙扶著她。
「你是不是瘋了?一醒來就急著回去,飯店沒有你難道就會垮嗎?」他忍不住破口大罵,再糊塗也該有個分寸!
「是不會!可不表示同事們得分擔我的工作量!這陣子我已經給大家添太多麻煩了。」葛涵卉掀開棉被,下床穿鞋。
「葛涵卉,是不是得等你快病死了,你才甘願?」他萬萬沒想到,這個女人固執的脾氣令人抓狂。
「我自己的身體,我清楚!」她小臉倔強的不得了。
楚鎬一把將她給拖到面前。「如果你真是明白,就不會這樣胡搞瞎搞!」她真的是瘋了!
「謝謝先生的關心,先前給你添了麻煩,我感到十分抱歉。」她和他鞠個躬,完全只當他是個客人,除此之外,別無其他!
「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!」她只要安心靜養,好好珍惜自己健康,這難道是過分的要求?
「那麼,你想要怎樣?」葛涵卉抽回手,顯得非常冷漠。
楚鎬簡直為之氣結。
他真是錯看這女人了,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!
「你這女人真是不講理!」他何必拿自己熱臉貼她的冷屁股?
明曉得他的好意,葛涵卉還是決定冷然以對。
她太清楚一昧的依靠別人,無疑是縱容自己任性的最好方式。
「我得回去了。」她勉強扯開微笑,見到楚鎬眼裡的冷淡,心頭感到無奈。
都怪她不好!可是她真無法待在醫院裡,住院的費用根本不是她負擔得起的。窮人可是沒有生病的權力,這點葛涵卉再清楚不過。
楚鎬由著她去,並且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為她費心。他才這麼想著,和自己擦肩而過的葛涵卉,卻在下一秒裡,自眼前硬生生倒下……
好在他眼明手快,轉眼間將她攬進懷裡,臉上免不了罩上一層陰寒。
「你可以不用管我的。」她淡淡笑著,顯得極為虛弱。
「相信我,我是想這麼做。」但他仍舊是狠不下心,楚鎬真氣自己的心軟。
在他的扶持下葛涵卉站穩腳步,也仍不免感到有絲暈眩。「我病得很重嗎?醫生怎麼說?」
「他希望你多休息,還有……建議你有空就回來做更精密的檢查。」
「我該不會得了不治之症吧?」葛涵卉開自己的玩笑。「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檢查中。」
「答應我,你會回來醫院復檢,別拿身體開玩笑。」楚鎬定定地看著她,墨黑的瞳眼裡,有不可忽視的堅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