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知道。」她對自己的關心,葛涵卉都明瞭。
「對了,最近飯店私底下有傳言,說小老闆最近和大集團簽約,早賣了這間飯店,你曉得嗎?」蘇美後別的沒有,消息靈通可是第一人。
「真的假的?那我們會不會被裁員?」葛涵卉非常吃驚。
「這我也不清楚,不過若真要裁,應該是淘汰我這種不年輕又沒啥份量的老員工吧!」蘇美後倒是看得很開。「你別覺得我造謠,想搬弄是非,如果事情真是如此,那這間飯店未來走向如何,誰也沒法說個准。」
「可是這間飯店不是老闆的心血?小老闆怎會那麼做?」
「誰不曉得小老闆野心勃勃……說穿了也是挖東牆補西牆啦!投資失敗才會捅下這摟子,老闆早就不管事,老得何時踏進棺材也沒人知道,小老闆就是仗著這點才敢賣飯店的。」蘇美後不由得感歎。「雖然這幾年飯店的光景沒當年好,可在同業裡我們也拿過不少優秀的評比……沒人要小老闆跟上老老闆的腳步,可也別敗得連我們這些老員工都看不下去。」
「美後姐,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?」
「阿海他們說,要是換個老闆就大裁員,那麼大家就要來個集體抗議,要新老闆做不下去。」雖然別人這麼說,但蘇美後倒是覺得沒事不必把事情鬧大,還是客人的權利優先為第一要務,這些年來,她都是秉持這項信念。
「如果害得飯店的名聲下滑,這可划不來。」葛涵卉憂心道。
「阿海絕對會把自救會搞得沸沸揚揚,那傢伙就是嗓門比別人大。」葛涵卉對於這間飯店的未來,忽地感到異常心灰意冷。
「放心,只要新老闆不裁員,保咱們的老飯碗繼續捧,就沒人願意和自己肚皮過不去。」蘇美後拍拍裝好的坐墊,強打起精神。「對了,領班有沒有告訴你,今天指名要住二零四六號房的客人,可是泰亦集團的執行長哩!」
「是嗎……」葛涵卉沒有心去思考蘇美後嘴裡說的那個集團,老實說,對她而言也不重要,令她煩惱的是,她能否在未來保住這職位,得以溫飽又能分擔家計,才是要緊事。
「你應該知道泰亦集團的那個執行長吧?就是先前爆出結婚當天新娘落跑的人啊,真夠可憐的。不過那個新娘也太不識好歹,好好一個金龜娟就這麼跑掉。」
「嗯。」葛涵卉心不在焉的回答,滿腦子擔憂著未來的生計。
「我看你就好好把握,倘若能被泰亦集團的大頭看上了,美後姐這輩子就跟著你這丫頭吃香喝辣的。」
「喔……是啦是啦!」葛涵卉還在打掃著,完全沒把蘇美後的話給聽進耳裡。
此刻的她,仍然渾然不覺,她的未來將在不久之後產生改變。
*** *** ***
飯店門口站著兩排歡迎「泰亦集團」的服務人員,隊伍相當浩大,顯示飯店高層相當重視這次的客人。
只不過這客人也真奇怪,進了大廳哪兒也不去,自顧自地朝歡迎隊伍裡的葛涵卉走去,停在她面前,一逕衝著她笑。
害得葛涵卉不好意思極了,不禁低下頭。
怎料她再度抬起頭時,眼前的男人仍未離開,那張衝著自己笑的臉,讓她覺得臉紅心跳,頭皮微微發麻。
「嗨!不認識我了嗎?」瞧她乖順恭謹的模樣,楚鎬不由得笑出聲。
「執行長好!」葛涵卉畢恭畢敬地回答,不知道「泰亦集團」的執行長為何特別停在自己面前。
「葛涵卉,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。你的理直氣壯到哪去了?」楚鎬彎下身,盯著那張低垂的臉蛋。
奇怪,這聲音特別耳熟。葛涵卉很想掏掏耳朵,但是礙於這是個失禮的動作,也只好作罷。
「你老盯著我皮鞋瞧,莫非我的皮鞋比我的臉還吸引你?」楚鎬揚高眉,那笑容真是迷倒眾生。
「丫頭,快點抬頭回話啊。」蘇美後低聲催促。
葛涵卉在蘇美後的提醒之下,被迫抬起頭來。當初莫名其妙被人拉來充場面就已經夠嘔了,她謹言慎行完全配合到極點,對方幹嘛還找她麻煩?
抬起頭,眼前這男子模樣真不錯,然而剛剛被他刮了幾句,她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。
葛涵卉僵著一張臉,從沒被人這麼近距離的盯著猛瞧,她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衝出胸口。
楚鎬那雙炯亮的眼眸毫不避諱的直規著她。「看來你真的記性不好。」他搖搖頭,歎了口氣。「我有點傷心。」
他是哪根筋不對?她完全不認識他啊!他長得是萬人迷沒錯,但不表示她一定就得拜倒在他西裝褲下啊。
「你到底去醫院複診了沒?莫非你到現在還怕打針吃藥?不過是個檢查,你犯著表現得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樣子。」他笑著,就是逗著她。
聽到如此惡質的訕笑,葛涵卉莫名瞠大眼。
「你你你……你是『泰亦集團』的執行長?」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,這個只會笑個不停的男子,難道是傳說中的「大頭」?!
她以為在「泰亦集團」位居權貴,想必模樣也長得嚴肅嚇人,年紀也不遑多讓的頗具「份量」,卻萬萬沒想過,竟然是一個月前那個留著滿臉鬍子像匪類的男人!
「我從沒說我不是。」楚鎬對於她的反應,相當滿意。「你也從沒問過我。」由此可見,她對他非常不關心。
「我……你……」葛涵卉支支吾吾,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,驚嚇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。「那你的鬍子咧?」
「刮了。」他摸摸光潔的下巴,朝她挑挑眉。「怎樣,夠英俊瀟灑吧?」
葛涵卉真想抬腳踹他,怎會有人對自己自信成這樣?但不可否認,他確實是個迷人的男人。
「你連頭髮都……」
「剪了。」楚鎬站直身子,健壯的體魄包裡在筆挺的西裝下,再加上梳得整齊有型的頭髮,和他先前邋遢的樣子簡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