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天,她幫他把家裡整理得井井有條,有時也幫他準備三餐,讓他不用再啃披薩。凌御泯從未對她頤指氣使,甚且時常提前支付她薪水,讓她可以應付學校的一些費用。
「嗯,進來吧。」
凌御泯仍然埋首書中,康心紜拿著一疊折好的衣服幫他放到櫃子中,突然瞥見衣櫃中有一套女性的小禮服,頓時心中產生怪異的感覺,說不上來,有些酸酸的。
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,也不知道該不該問,轉過頭就看見他正在看著「成本會計學」。
「你在研究會計嗎?」她找個理由開口說話。
「我想寫一套財會軟體,我的公司要用。」
「財會軟體?市面上有許多現成的啊!不用這麼辛苦自己寫。」康心紜是商學系學生,對這方面相當熟悉。
「我知道,只是我公司的業務比較特殊……嗯,我是說,我想自己寫一套程式,這樣應該可以比較符合公司的需求。」
凌御泯有些含糊帶過,沒有對公司的「特殊業務」多做解釋,但康心紜已經注意到他擺在一旁的另一本「國際貿易會計實務」,想起他好像跟她說過,他的公司在經營進出口貿易。
「你是念理工的吧?這種書你看起來應該挺吃力的,我可以教你。」
「這樣我要付家教費了,你還真會搶錢。」凌御泯開著玩笑。
「哼!原本想要友情贊助的,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,我的時薪每小時五百。」康心紜也跟著開起玩笑。
不過凌御泯卻盯著她看了看,開口道:「我們只是『友情』而已嗎?」
康心紜一聽,心怦然跳了一下,她含含糊糊地說道:「別想幾塊小蛋糕就可以收買我喔……」真糟糕,眼前這傢伙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,怎麼弄得她這麼心神不寧?
還有衣櫃中那件小禮服,她都還沒「套出」他的話,怎麼就先淪陷了?
「這樣啊!幾塊小蛋糕收買不了你,那麼我多請你吃幾頓大餐怎麼樣?」
「什麼大餐不大餐的?你快工作啦!我、我去收拾其他地方了。」
「餐廳我都訂好了,真的不賞光?」凌御泯拿出了衣櫃中的那件小禮服。「試試看合不合身,同樣款式的我買了三種size,應該有一件適合你。」
原來……衣服是要給我穿的喔?
康心紜眼睛眨了眨,只見他從另一個衣櫃中拿出同款式的另兩件衣服,放在床上後就走出房門。「換吧。我不會偷看的。」
這句語帶戲謔的話,惹得康心紜一陣嘀咕:「什麼嘛!我還沒答應耶……」
房間剩下她一人,嘴上這樣說著,但她心裡知道這霸道的傢伙已經悄悄地佔據了她的心頭。
半個小時後,凌御泯親自開車載著康心紜,兩人到了一間會員制的餐廳。
還沒進去,就看見服務人員遠遠站著等候他們,車子開到後,鞠躬、泊車、領位樣樣來,她還真不習慣。
餐廳侍者領著他們進入華麗的專屬包廂,康心紜看見眼前一堆刀叉,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用。
「沒關係,等會關上門,你愛怎麼吃就怎麼吃。」
可惡的凌御泯看穿了她的窘境,還不留情面地虧她,康心紜瞪了他一眼。「吃頓飯這麼麻煩做什麼?你不知道現在非洲多少難民沒東西吃嗎?」
非洲的難民我見過多少,你大概不知道吧?
凌御泯眉毛一挑,笑笑暗忖,不過他不想多說。「你再不多吃點,也要跟難民差不多了。你常常中餐或晚餐沒吃,對吧?」
「你、你怎麼知道?」
「要追一個女生怎麼能不多先瞭解她?」
「嗯?什麼?」
「又聽不懂了?就是字面上的意思,本少爺要追你。」
康心紜雙手拿著刀叉停在桌上,愣了半晌,此時包廂門打開,一位侍者端著一盤明蝦沙拉進來了。
「請問沙拉是哪一位的?」侍者詢問著。
凌御泯看著發呆的她,笑笑回答道:「是我女朋友的,放在她那邊。」
直到侍者關上門走出去,康心紜還是維持原姿勢不動。「你……心血來潮亂開玩笑,本姑娘不跟你計較。」
怎麼說話這麼抖?有夠沒用!康心紜心裡亂糟糟,雙頰緋紅。
「你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告白,本少爺不跟你計較。」凌御泯不慌不忙露出一抹笑容,還拿剛剛的話虧她。
「喂!好了啦!這種事不要拿來開玩笑啦!」康心紜實在受不了。
「你說得對,這種事不要拿來開玩笑。」冷不防,凌御泯放下刀叉,一步步走向她,臉上表情似笑非笑,好像很嚴肅、又好像高深莫測。
眼看他一步步逼近,她慌了手腳。「你……有話好好說,靠那麼近做什麼?」
「既然本少爺的話你老是搞不懂意思,我只好勉為其難,採取實際行動了。」
「什麼實際……喂!唔……」
心紜話還沒說完,眼前突然一片黑暗,不是包廂的燈光突然暗下,而是眼前竟然有一個超級混蛋——低下頭、湊上唇,硬生生地吻上她的唇瓣!
「你怎麼這樣……放開……唔!」康心紜一驚,用力猛推這個野蠻男人,無奈要說的話仍然被迫提前結束在那片濕潤厚實的雙唇中。
她雙頰瞬間漲紅,一時間幾乎無法思考,本能反應揮舞的雙手硬是被他狠狠壓住,整個身體動彈不得。
凌御泯不慌不忙,霸道卻又帶著一絲隱約的溫柔,雙唇流連在她紅潤小巧的唇上,有些貪婪、有些不講理,卻又似乎愛戀地想要汲取她的芬芳,弄得康心紜意亂情迷,不知所措。
就在她感到天旋地轉之時,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了,這回是兩個侍者端著鵝肝排走了進來。
她心一驚,更用力要推開他,沒想到凌大少爺此刻卻不慌不忙地緩緩結束這個熱吻,然後若無其事走回座位,好整以暇地準備動刀叉。
兩位侍者訓練有素,很專業地當做什麼都沒看到,恭謹地欠個身就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