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後,看到身旁的男人,她第一個反應是微笑,接著,卻是輕歎一口氣。
她輕輕地走下床,披上放在床旁的睡袍,本來要進浴室梳洗的她,發現昨晚掉在門旁的那份計畫書,連忙轉頭,看床上的人是否還在睡。
一夜無悔的情愛,並不能改變什麼,他們之間還是不會有發展,她還是得照原訂計畫,執行自己來這裡的任務。
所以現在,她得藏起這份計畫書……
「你在做什麼?」
床上傳來的聲音嚇到了她,她連忙把計畫書藏住身後,看著床上那張俊美又帶著嚴厲的臉龐,「我要去洗手間!」
「洗手間?」他翻身走下床,「洗手間不是那扇門吧!」
他裸著的軀體,健美得有如阿波羅神,讓藍紛蔚無法控制地想到幾小時前的激情,臉紅了紅,「我一時迷糊了。」
閻瀟寒輕輕一笑,走向她,「別騙我了,你後面藏著東西。」
她一驚,立刻轉身跑出房間。她認為他沒穿衣服,是不可能跑到有攝影機的長廊上來追她的。
她也知道這兩天多雨,書房的火爐會二十四小時點燃,以保持房間的乾燥,所以她衝出房門後,便直接竄進書房。
誰知,她衝進書房,才要把計畫書拋進爐火裡時,早就穿好睡袍的閻瀟寒,突然出現,從半空中抓過那份計畫書。
「我的房間跟書房是有暗門相通的。」他微笑,解釋給她聽。
「還給我!」她忍不住抗議。
看到她發火的神情,閻瀟寒暗暗地在心中歎口氣。
他把計畫書放到火爐旁的古董櫃上,「其實我並不介意你的計畫書中寫些什麼。」
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,霸道又深情地望著她,「因為這計畫書的內容,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,我還是不反對你嫁進來。」
「你什麼?你還是會讓我嫁給洛齊?」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結結實實地揍了一拳。
這才剛跟她上過床的男人,說他不介意她嫁給另外一個男人?雖然這是她要的結果,但她沒想到當聽到他這樣說時,她會是如此地難受。
「我希望你嫁進我們家,但不是嫁給洛齊。」
從跟家人聚會,他發現自己的確愛著她之後,他就跟洛齊協議,並安排好陷阱,等她一步步跳進來。
「啊?」
「你要嫁給我嗎?」
頓時,她感到天搖地動。她在作夢吧?
她一定是在作夢……可是,這個夢又這麼真實,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說要娶她……她會嫁給一個有錢又有勢,比她父親還厲害的男人……
突然,她深深一震。
她想起自己的過去,想起車禍之後,當她再也沒有利用價值,不能當做政商聯姻的工具時,父親臉上那冷酷的神情……
不!她搖頭,她不打算嫁人的!
過去沒打算,未來也不會有!
「紛蔚?」看她一直不說話,眸中又出現黯淡與受傷時,閻瀟寒一皺眉,「怎麼了?你想到了什麼?」
他看過她的資料,卻看不出有什麼會讓她受傷那麼深……是因為那場讓她子宮受傷的車禍嗎?
「我想到什麼?」她在微笑,可是語氣卻不自覺地帶著一點悲哀,「我是想說你瘋了!」
他濃眉一揚,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應,「怎麼說?」
「我們認識又不久,不對,重點不在這,重點是……我是閻洛齊的……」
「假未婚妻。」他溫和地截斷她,「洛齊是個同性戀,這事實已經被揭穿了。而且他還有個愛人叫麥可,你來這裡是為了幫他演一場戲,目的是要我的家人放棄對他逼婚而已。」
她瞪大眼,她……她就知道!難怪那天回來時的車上,她這麼地不安,原來……事情早就被揭穿了。
她猛吸一口氣,如果他以為她會因為自己是個騙子,就會感到羞愧的話,那他就錯了!
她抬頭挺胸,理直氣壯地說:「既然都知道我是個騙子了,那你幹嘛……幹嘛剛才還跟我……跟我……啊!我不是要說這個,我是要說,既然這樣,你幹嘛說要娶我,難道……」她突然自己一愣,想到一個可笑的原因,「難道你因為我是處女,所以你得負責?」
如果他回答「是」,她就踹死他!都什麼年代了,還有這種死沙豬的臭思想。
他望著她那有點慌亂,有點臉紅,有點心虛,卻又努力抬頭挺胸,做出—副理直氣壯的模樣,他忍不住笑了,「我是希望你留下。」
「我不想留!」
她的話,讓閻瀟寒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大半。
「不想留?為什麼?」他不懂,兩人在一起的感覺明明那麼美好,她為什麼依然否認一切。
「我本來就是來工作的。」
「如果你覺得當個騙子也是工作的話。」
她虛偽地一扯嘴角,「很不幸,那剛好就是我的工作,而且我向來是工作完就走人的。」
「跟我上床是你的工作嗎?」
她眼一瞇,「那是慾望而已!」
「慾望而已?」他忍不住走近她,有點粗魯地將她攬進懷裡,「你為什麼一直堅決地否認這一切?否認我們之間這種美好的感覺?」
「哪種感覺?」
她吞了口口水,因為他的大手正伸進她的睡袍中,開始製造那種幾乎可以瞬間逼得她迷失的感覺。
「這……這只是慾望而已。這是男人跟女人之間不必負責的歡愛,這就叫一夜情,不是嗎?」
黑眸危險地瞇了起來,俊顏逼近她,「你說這叫一夜情?」
「當……唔!」
不讓她有機會說話,他瞬間就封住了她那老是將他氣到不行的嫩紅小嘴……
第十章
兩個小時後,兩個赤裸的身軀依偎著,坐在火爐前的長毛地毯上,享受著溫暖的火光。
「這是幹嘛?」
她看著他才剛拿來的極品紅酒跟起司。
「吃點東西,補充剛才消耗的熱量。」
他叉起一塊起司,靠近她的小嘴,她性感的紅唇—張,吞掉了那塊起司,動作自然得好像他們經常這麼做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