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奇氣自己的沒用,恨自己的膽小,取起刀叉,氣呼呼的切著牛排,還差點切到自己的指頭。
「阿奇?」劉傳望向弟弟,眼眶頓時濕了。
「幹嘛?」劉奇煩躁的回應著,抬頭迎視,見哥哥眼裡有淚水,傻住了。
「沒事。」劉傳內心一陣悸動。
他的野蠻弟弟已經很久沒叫他一聲「哥」了,總是叫他「小白臉」或「軟弱沒用的男人」。
「哥,這個給你吃,我不喜歡。」劉奇把切好的牛肉放進哥哥的餐盤裡,端起紅酒,悶悶的喝著。
「阿奇,小心,別弄傷自己了。」巧眉關心的勸道,畢竟是自己的表弟,她不希望他弄傷自己。
「你是擔心他,還是心疼他?」曲睿勰冷寒著俊容問道。
曲睿勰打心底厭惡巧眉散播善良與愛心,尤其是用在劉氏兄弟身上,那更會讓他情緒變得很低落。
「什麼?」巧眉蹙起秀眉,不解的望了少爺一眼,「少爺,我忽然想到,阿奇並不喜歡牛肉的腥味,怪不得什麼都不吃。」
「你怎知道?你注意劉奇多久了?」曲睿勰滿臉的不悅。
「少爺,你忘啦?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呀!」巧眉笑容甜美的道,並沒有察覺出曲睿勰的異樣。
曲睿勰緩緩地瞇起黑瞳,一雙銳不可擋的黑眸,審判似的梭巡著散佈在巧眉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。
「阿奇,這盤烤雞腿給你吃。」巧眉心裡還在擔心表弟會餓壞腸胃,忙把一盤烤雞腿推到阿奇的面前。
「呵,還是巧眉瞭解我,以前我的三餐全是巧眉在打點,所以,也只有巧眉知道我愛吃什麼,又不喜歡吃什麼——」劉奇總算找到一件值得炫耀的事,不禁得意洋洋的道。
「阿奇,別多話,快吃,小心餓壞腸胃了。」巧眉只是笑了笑,不願多說什麼,因為事實確實是如此。
曲睿勰妒火沖天的瞟著巧眉,片刻,冷眸一轉,發狠地落在劉奇的身上。
劉奇抬眼,迎視到曲睿勰的銳光,抖顫了一下。
他怎敢領情?在這個餐桌上,他已經瞧出曲睿勰心裡愛著巧眉,而巧眉也似乎很喜歡他。
劉奇自問,哪來勇氣和曲睿勰搶女人?
「算了!我隨便吃都飽,你還是把你家少爺餵飽再說吧!」但,劉奇仍忍不住酸溜溜地道,卻不敢抬頭迎視曲睿勰的銳眼。
曲睿勰不容他人沖犯,黑眸霎時燃起兩簇火焰,「劉奇,你該清楚自己的立場和處境,別逼我做出不願意做的事情。」
聞言,劉奇臉上的神色俱變,渾身瑟瑟發抖著,心中泛著微微的寒意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巧眉迷惑的來回張望著他們。
「巧眉,你也應該清楚,現在你是我的人。」丟下一串話,曲睿勰眼神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後,便起身離開餐廳。
巧眉愣愣地望著他背影,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什麼錯。
走出餐廳的曲睿勰,用大手抹了一把臉,冷冽的黑眸透出一抹難以釋懷的憂愁。
沉在心下的妒意,持續翻攪著曲睿勰的心,讓他初嘗到苦澀的挫敗滋味,只是他很難相信,他的自信心竟然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。
本來,曲睿勰是完全不把劉氏兄弟倆擺進眼裡,然而,在看到巧眉和他們相處的情形後,他再也不敢亂下斷語。
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,因為,他始終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太過親密了,教他如何不懷疑他們過去曾經有過什麼?又是否還藕斷絲連?
該死!他的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,他要除去這一對兄弟。
不,別這麼衝動易怒,這—點都不像他,他應該相信巧眉,並且給自己信心。
但,他發覺自己根本辦不到。
於是,這件事一直擱在他心上,成為他揮之不去的疙瘩。
第九章
用完晚餐後,劉氏兄弟被奶媽帶上四樓臥房,並遞給他們兩套乾淨的睡袍。
兄弟倆輪流沐浴,沐完浴後便躺上床休息。
「哥,看樣子,我們是根本找不到機會接觸巧眉,就算讓我們住在這裡—個月,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。」劉奇懊惱的道。
「我看得出來,曲睿勰想要獨佔巧眉,有可能已經愛上巧眉,他甚至妒嫉我們擁有巧眉的童年。」
「若果真如此,咱們就把巧眉讓給他吧!無所謂了。」劉傳笑著搖頭,只要他們兄弟能夠永遠像現在感情這麼好,就算要他犧牲愛情,又有何妨?
「讓?!哥!你這算哪門子的愛情?怎能說讓就讓?巧眉又不是糖果!」劉奇—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哥哥。
「媽的!我就不信我發達不了!待我大學畢業,我就創業給他看。終有一天,我一定要超越曲睿勰目前所有的一切!哥,只要我們同心,就不信鬥不贏曲睿勰。」
「阿奇,有你這句話就夠了,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曲家。」劉傳感動的看著弟弟。
「什麼?!」劉奇激動的跳起來,「你難道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了嗎?」
「我沒忘,只是我很高興自己得到比巧眉更重要的東西。」劉傳看得很開,在他心中,無價的親情遠遠勝過愛情。
劉奇怪異的看著他,「你究竟在說什麼鬼東西?瞧巧眉用那種方式在服侍她的少爺,搞不好不是她自願的,全是被曲睿勰所逼,所以當務之急,是趕快想辦法救出巧眉,讓她早日脫離苦海。」
「阿奇——」
「噓!你聽,這是什麼聲音?」劉奇阻止哥哥講下去,因為他聽見天花板上傳來奇怪的聲響。
「我什麼都沒聽到。」劉傳皺眉,搖頭。
「有!」劉奇把食指放在唇上,示意哥哥別出聲,「是流水聲,咦?還有講話的聲音。哥,我知道了,隔壁是浴室,聲音是由上面的空調傳來的——」
「可能是曲少爺在洗澡,別管人家了,我們還是早點休息。」劉傳將弟弟壓在床上,並幫他蓋好棉被。
劉奇睡不著,睜大眼睛一直盯著天花反,一直聽著那不時傳來的流水聲,以及男女的談話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