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恰好瞥見蹲在路旁的蘇黎,雖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覺得這幅畫面好熟悉……
他想起來了,這個似曾相識的景象,在他的夢中出現過,而且前三個晚上,他連續地夢見了這樣的畫面。
儘管夢中的片段如此短暫,他卻對夢中的女孩印象非常深刻,她就像現在這女孩一樣蹲在路旁,並以手抱著頭,他還可以感覺到夢中的自己,為那女孩的一切感到隱隱的心疼……
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那個夢中的女孩感到心疼,但他就是知道對方有很多的委屈說不出口,並且能感同身受。
「單同,開慢點。」他輕聲地提醒著司機。
「是的。」
他在心中默數……一、二、三、四。
蘇黎忽然抬頭,看著下雪的天空,久久沒有望向別處。
撒拉弗近距離地看著蘇黎的臉,心跳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。
就是這張臉,就是這個仰角的角度,就是那張沾了雪花與淚水的悲涼畫面讓他心疼……
那個夢中的女孩、糾扯著他心的女孩,真的存在!
不知為何,他的心一陣無來由的心疼,讓他再也忍不住想緊緊將她擁入懷中,分擔她的哀傷,並輕輕拭去她的珠淚。
當下,撒拉弗打算下車找她。
鈴……他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,將他失神的心緒拉了回來。
撒拉弗深吸了口氣,眼下這特別的鈴聲是有特殊的意義,它提醒他必須立即趕到招標的會場,因為有個古董商準備釋出一座代表熾天使「撒拉弗」的六翼四臂雕像,如果他去晚了,另一個和他企業一樣龐大的財團負責人——拉菲爾,鐵定會將它買去。
已然恢復冷靜的撒拉弗,關掉手機鈴聲,面無表情的命令:「全速前進。」
「是的。」司機單同有力地應道。
蘇黎在這時站了起來,無意識地望著這輛勞斯萊斯。
她當然看不見反光車窗裡的撒拉弗對她流露出的心疼,他卻將她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。
他對她惹人憐愛的美留下深刻的印象,心中驀然有個聲音告訴他,他們絕對會再見面。
車子越駛越遠,雪越下越大,直到後車窗的雪花完全將玻璃覆蓋住,讓他再也見不到蘇黎的身影,撒拉弗才轉身坐定。
單同機靈地詢問:「老闆,要不要我調查那個女孩?」
「不用。」撒拉弗將目光調向手中的公文,一顆心卻還是收不回地留在梅茜百貨公司的門口。
單同不再說話,靜靜地繼續開著車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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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,你今晚可以不出賽嗎?」蘇黎看著父親正在做拳賽的準備,有些不安地說。
她今天有種強烈的預感,父親這場拳賽……不會太順利。
蘇吉利用力地朝沙包揮出一拳,堅決地說:「黎兒,別再勸我,我什麼都不會,只會做這件事。」
「爸,拳擊賽是二十五歲以下年輕人的天下,你——何必呢?再說,我已可以養活自己及照顧你,你今晚就不要去嘛。」她哀求道。
他停止揮拳,語重心長地反問:「孩子,觀眾花錢去看拳賽是為了什麼?」
「爸——」她不願據實回應。
「就是尋找刺激!我知道以我的年齡上場只有被當成沙包的份,但是這是我的職業,死也要死在擂台上。」他說得悲壯。
「可是我不要你——去送死。」她的聲音有著壓抑的哽咽。
「誰說我一定會死?」他有種被點破的惱怒,全力地擊打沙包。
「算我失言,那今晚我要當你的助理。」她收拾憂戚的情緒,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決心。
「那種地方妳少去。」他邊揮拳邊阻止。
「我以前也常去。」她不妥協。
「現在不行。」
「為什麼?」
他停下揮拳的動作,用力拔下手套,「妳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,可以讓那裡的男人將妳生吞活剝嗎?」
那地方是個充滿野性的男人世界,是個暴力、刺激、肉慾橫流的地方,如果將她這美麗如花的女兒置於其中,不等於將羊送入虎口嗎?假如他敗北,那麼她這麼個嬌弱的女孩家該如何全身而退?
「爸,我會保護自己,我會將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樣子,求求你,我只是不想在你——受傷流血時,我不在你的身旁。」她說著,珠淚已在眼眶打轉。
蘇吉利猶豫地凝視著這個美麗絕塵的女兒,感慨地答應:「只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」
「謝謝爸爸,謝謝你。」她鬆了口氣,立刻上前抱住父親,訝然發現父親的背部肌肉已不如當年那麼結實,這對一個拳擊手是個致命傷,她的心更加忐忑不安。
「唉,也許我選錯行業了。」他輕輕推開女兒,「準備吧!」
「是的。」她收起憂心的情緒,向父親行了個軍禮。
「妳若是個男孩……」
「爸!」她阻止他說下去。
「對,女孩也好。女孩比男孩貼心,我該知足了。」說著說著,他就往自己的房裡走去。
她望著父親的背影,心痛了起來。
母親早逝,父親一人身兼母職,多年來一直以拳賽養育她,但總是有一餐沒一餐的。為了不讓父親太過勞累,她自高中就開始打工,直到現在就讀研究所,還是努力半工半讀,就是希望早點扛起家計,讓父親安享晚年。
希望這一切不會太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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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分鐘後,蘇黎和父親趕到拳擊會場。
場內已擠滿了觀眾,有男有女,從他們臉上可以明顯看出,大伙莫不期待今晚能有場精采的廝殺。
今晚與她的父親對陣的,是輕量級的狠角色——黑傑克,這個人小動作多、出拳又快,她擔心父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。
在她為父親打理好一切後,父親的經紀人馬克便將她叫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