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謝羽野先生的讚美,能得到您的讚美,真是我莫大的榮幸。」
尚諾斯敏感的感覺到他們之間,似乎有種不尋常的氣氛,他識趣的對他們說道:「我還有別的賓客要招呼,你們慢慢聊。」
尚諾斯離去後,他們四目相交,頓時一陣沉默。
「怎麼了?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?」終於,她率先朝他微微一笑,心底很緊張。
他臉上那份深沉凝思的表情讓安卓莉覺得緊張,像在思索什麼,又像在審視什麼,是因為她的身份變得不同了嗎?
「原來妳是首席外交官的千金。」沉默半晌,羽野澤司緩緩說道。
之前她總以瘋狂女車迷的形象出現,現在的她竟突然蛻變成美麗優雅的天鵝,這個女孩的身上,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面貌?
「嗯,之前我在瑞士留學,現在完成學業,陪著我父親回到蒙地卡羅。」她睜著一對秋水明眸,娓娓道來。
「妳的真實身份教我感到訝異。」
「真實身份?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瞠大雙眸,安卓莉神情愕然。
「妳是首席外交官之女,又是摩納哥王國內定的王妃人選,可為了接近我,卻讓自己成了女車迷,整天追著我東奔西跑,還真是難為了妳!」
安卓莉的臉色倏然沉下,聽得出他言下的嘲諷之意,但她不懂為何他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,畢竟大前天的那個夜晚,他們在賽車場聊得很愉快,不是嗎?
「我接近你是因為我喜歡你,和你是個當紅賽車手沒有一丁點關係,而且我從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麼尊貴。
我不覺得自己和別的女孩有什麼不同,我刻意保持低調,是因為我想當一個普通而正常的女孩。
從小我父親就位居外交要職,媒體頻頻追蹤他之餘,我們全家人的一舉一動,記者們也連帶都不放過,這也是後來我們移居瑞士的原因。」
「所以在瑞士妳撞見我的那一晚,妳並不是被人追殺?」
「那晚我被幾個不入流的小報記者追著跑,他們差點害我丟了一條命。」
「這些狗仔隊的確是很該死。」他眸光一斂,語帶保留。
「所以我不是有心機的接近你,請你不要誤會。」
「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今後我們必須保持距離。」他的眸底一片淡然。
「保持距離?為什麼?」安卓莉衝口而出,顧不得身邊還有別人。
他沉默不語。
他的神情淡漠中帶有一絲堅決,安卓莉的心倏地往下沉……
「我們能不能出去聊一下?」她低聲乞求。
羽野澤司點點頭,「好,在哪裡?」
「宴會廳後方有個小小的農舍,你可以先去那等我嗎?」
「好,不要驚動其他人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第六章
大廳裡洋溢著一片歡樂的氣氛,安卓莉趁著所有賓客都沉浸在愉悅中時,趕緊溜到宴會廳後方的小農舍去。
羽野澤司已經先抵達小農舍,等候著她。
「嗨!是我。」
羽野澤司轉過身子,黝黑的眸子與她水盈盈的雙眸對上。
「妳來慢了。」
「對不起,我要出來時,剛好又在大門口遇到幾個長輩,所以……」
「妳想跟我說什麼?」羽野澤司直接把問題帶入核心。
「我想跟你說的是──」站在他的面前,她鼓起勇氣:「我真的很喜歡你,這一點不會因為彼此身份和地位而改變,我知道你淡漠冷酷的外表下,隱藏的是一顆熱情真摯的心,你習慣用冷漠來掩飾你的情感,因為你害怕自己再受到傷害──」
「很好!妳很擅長分析人的心理,不過沒有任何人可以評論我的個性、我的人生,尤其是一個女人!」就算是他喜歡的女人也一樣。他在心底加上這句。
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偏激?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你認知中的那樣。」安卓莉咬著唇解釋,無論如何,她都不願意被他歸類到「壞女人」的行列去。
「妳要我承認妳和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?」
「是的,我一直是如此的渴望。」
「為什麼?」羽野澤司倏地俯下頭,熱氣吹拂在她的臉龐,害得她的肌膚癢酥酥的。
「當一個女人希望自己成為一個男人心目中,最獨特的那一朵玫瑰時,她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,除非那個男人故意裝傻,否則他不會不懂,不是嗎?」安卓莉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的心。
「妳想成為我心中最獨特的那個女人?」羽野澤司明知故問。
「我希望我可以。」安卓莉輕歎口氣。
「我以為前天晚上在賽車場時,我已經跟妳說得很清楚了。」
「你說得是很清楚,但我的心卻很痛楚,為什麼你不給自己和我一個機會,非得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?」她一邊說,一邊向前跨了一大步。
月光透過農舍的天窗照射進來,讓她的臉蛋看來更加清麗動人,羽野澤司瞇著雙眸看著她。
這一刻,他只想將她的容顏刻在心版上,留待日後好好品味。
彷彿是洞悉了他的想法,安卓莉的心底感到一股惶然,她覺得自己好沒用,沒辦法改變他。
這個像風一樣的男人哪!他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留……
「吻我,碰觸我。」她將雙臂輕輕搭上他的肩頭,圈繞住他的頸項。
她的聲音沙啞,眼波柔媚,一對美眸中有著無限柔情。
「安卓莉,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?」他歎口氣,無奈的說道。
「我知道你也喜歡我,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打開心扉,讓我走進去?」她咬咬唇,滿臉委屈的模樣教人憐愛不已。
「安卓莉,我很篤定自己會和優佳結婚。」他言下之意彷彿是在對她說,妳別再白費力氣。
「就為了報復你爺爺嗎?這麼做值得嗎?」
「是的。」他坦承不諱。
「但是你喜歡我,不是嗎?如果我的心意夠堅定,你難道不能為了我改變?」她說得固執、說得堅定。
羽野澤司不作聲,亦不回應,雖然他對她也有些許意亂情迷,但還不足以讓他理智全拋,他有他的作事方法,他的生活規畫,他習慣掌控一切,情感向來不能凌駕於他的理智之上。